忽然,嘭地一聲巨響,床上的人影一躍而起。
蘇林安還來沒得及尖叫,一隻滾燙的手閃電般地扼住他的脖子。
“呃,呃,呃……放,放開……”
蘇林安怕打他的胳膊,但是胳膊的肌肉像鋼鐵一樣邦邦硬。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喉嚨就像被一把鐵鉗掐住。雙腳就騰空,窒息的感覺一股腦兒衝上來。繃緊的領口扼住了他的氣管,血一下子就衝到腦子裡:“救命,救,救命……”
微弱的聲音在這個房間格外清晰,但這個地方除了死人,就只有撒西。
誰能來救他的命!
蘇林安的眼球充血,劇烈的疼痛,他懷疑自己眼部的血管爆裂,大腦缺氧,呼吸困難,他的眼前都閃現了走馬燈。就在蘇林安以為自己馬上要死,耳邊響起一聲低啞的喘氣聲:“咳。咳咳。”
然後天旋地轉,他就仿佛一個破布娃娃被甩了一圈,摁在了被子裡。
窒息的感覺瞬間消失,但後背迅速一重。
一條腿壓在他的背脊上,死死地壓住他背部的第七節 脊椎。別問他為什麽知道,他就是知道。死亡的恐懼像火花一樣在他腦海炸開,蘇林安劇烈地掙扎起來。
“放開!放!放開我!”
撒西的意識又開始混沌,他晃了晃腦袋,聲音含含糊糊的,但蘇林安卻聽的清楚:“這些肮髒的東西也敢往我這裡丟,看來是嫌活得太久了……”
蘇林安的頭皮都要炸開。
他一隻手控制不住地搭上撒西的手,無力地想要摳撒西的手指頭。
然而才觸碰到撒西的手指就被他一巴掌拍開:“誰準你碰我!肮髒的低等生物!”
蘇林安有一瞬間的清醒,他沒有想碰他,他只是想活命!
而不管蘇林安怎麽掙扎,撒西就像一個千鈞重的大卡壓在他的後背上,根本掙脫不開。那滾燙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後脖子。蘇林安感覺自己快死了,真的快死了。他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掐過脖子,他咳得撕心裂肺,兩隻眼睛都要開始翻白眼了。
劇烈掙扎之時一股灼熱的氣息襲過來,噴在他的後頸。
蘇林安劇烈一顫,他以為是激光槍,雙手雙腳止不住地蹬了起來。
但他這點力氣對於後面那隻優雅的野獸來說就是蚍蜉撼樹,撓癢癢。蘇林安快哭了,從來沒有這絕望過。特麽的他的人生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這特麽結束的也太快了。就在他感覺到那個人像野獸咬斷人脖子,撒西的嘴唇貼住了他的後頸。
蘇林安:“!!!!”
灼熱的氣息在他的後脖子逡巡。
蘇林安還不懂他這是在幹什麽,但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脖子。動脈在這,本能的危險讓他腦子裡警鈴大作。
“該死的!”撒西的聲音嘶啞低沉,在這密閉的空間十分陰森,“腺體呢?腺體在哪兒?”
蘇林安腦子嗡嗡的,開始沒聽懂。
等撒西第三次重複腺體,他終於明白,是藥劑發作了。
藥劑起作用了!
敵方扔劣等O進來之前已經給撒西注射了讓alpha狂暴的藥劑。不然以他的戰力,根本不會讓陌生人進他的休息艙。
但是,看過小說的都知道,撒西就不是個正常的人類。敵方足足注射了能讓二十個高級alpha失去理智淪為交.配動物的藥才終於弄倒這個變.態。而在這麽重的劑量下,他還能不間斷地維持幾秒鍾的清醒。
在那清醒的幾秒鍾,他一擊必殺地乾掉了往他身上撲的十三個omega。
這還是人嗎?這不是。
蘇林安是腺體不完整,不對,他根本就沒腺體。
他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才躲過一劫。可這劫後余生在不到十五平方米的休息艙是如此可笑,作為唯一的幸存者,他現在馬上也要交代在這裡。
“怎麽可能沒有腺體?”炙熱的氣息仿佛死神的鐮刀。他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尊貴的撒西殿下也忍不住咒罵:“你是什麽劣等的omega為什麽會沒有腺體!”
蘇林安很想吐槽既然覺得他劣等,趕緊放開他啊!
身後的人不僅沒有松開,反而越來越暴躁,手勁卻大越來越大,蘇林安感覺到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生死關頭,他體內深處忽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
他以迅雷之勢一把掐住撒西掐他脖子的手臂反扭過去,掀翻背後的人反壓。
膝蓋頂住了撒西背脊的第七節 ,一隻手按住撒西的脊椎。他企圖摳掉撒西的脊椎,他記得脊椎也能瞬間殺人。但是,為什麽,這個看起來跟個易碎花瓶一樣的人皮膚肌肉居然這麽緊實,他手指頭快摳爛了也扣不出撒西的脊椎。
不對!踏馬別說摳脊椎了,他連撒西手裡握著的那把槍都摳不出來!
怎麽辦?等死嗎?好不容易翻身。
蘇林安大腦迅速地思考。被反製住的撒西顯然不會那麽老實等他思考完。即便意識昏沉,撒西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反手握住蘇林安的胳膊,企圖把他摔下去。
螻蟻尚且苟且偷生,秋後的螞蚱還會蹦躂兩下,就算是一個槍都扣不動的菜雞也得垂死掙扎一下。蘇林安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落下來。
他,蘇林安,瞬間做了一個決定。
死之前乾一票大的!
他於是心一橫,低頭一口叼住撒西的後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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