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就像一個威力十足的炸彈,在林清晏的心裡炸開,引起巨大的轟動,掀起狂風巨浪。
他和安喻是親兄弟?那安喻的父母就是他的親生父母?
“這……怎麽可能?”他看著顧斐,突然就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勉強的笑,“斐哥您別跟我開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這個消息比剛才得知林建祥和周月蘭不是他親生父母還來得更驚人,林清晏做夢都沒法相信,這太扯了。
“晏晏,這不是玩笑。”
顧斐雙手捧著少年的臉頰,看著少年那雙覆蓋著脆弱和驚慌的眼睛,認真道:“安璟和安喻是你的親哥哥,你是安家遺落在外的小兒子。”
“晏晏難道不相信斐哥?”
林清晏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那認真的表情,他怔了片刻,才訥訥地說了句“相信。”
顧斐是不會騙他的,顧斐那麽有能力,他查到的事情不會假的,他反反覆複地看著手裡的鑒定報告,手指用力到泛白,“為什麽……”
即使事實擺在他面前,他也沒法相信。
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地抓著顧斐的胳膊,顫抖著嗓音急切地問他,“那安南意呢?他也是我的兄弟嗎?”
“不是。”顧斐很肯定地給了他回答。
顧斐握著林清晏顫抖冰冷的手,繼續說:“安南意才是林建祥和周月蘭的親生兒子,你們從一出生就調換了身份。”
“晏晏,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接二連三的震驚一次比一次來得強烈,離譜得就像八點檔的狗血倫理劇,林清晏用力地握著男人的手,喃喃低語,“怎麽可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看著小孩兒此時的模樣,顧斐不知道該怎麽做,他只能將人抱進了懷裡,在少年的額頭上親了親,輕聲開口:“你和安南意是同一天出生的,當年周月蘭買通了醫院的護士,將剛出生你和安南意調換了。”
林清晏無法理解,他抬眸看著顧斐,豆大的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眼眶流下來,“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斐眼裡閃過一抹不忍,他用指腹輕輕抹去少年臉上的淚水,語氣冷漠,“因為她自私,卑劣。”顧斐說著,便掏出手機,找到了陸修給他發過來的視頻,遞給林清晏。
“晏晏,看了這個視頻,你就明白了。”
林清晏接過手機,點擊播放,視頻裡的人便是被周月蘭買通的護士,秦秋水,她在視頻裡又一次講述了當年的事情,流下了懺悔的淚水。
“……我實在沒辦法了,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安家被調換的那個孩子,如果能再見到他,我想親口跟他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清晏死死地盯著屏幕,他睜著眼睛,眼眶紅的要命,晶瑩的淚水簌簌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明明沒有發出聲音,但卻能感覺到他此時的情緒悲傷到了極點。
他緊緊地握著手機,雙手不停地顫抖著,再次點擊播放,又將那短短幾分鍾的視頻再次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後,他又試圖點擊播放。
“別看了,晏晏。”顧斐終於不忍心再看下去,他伸手將少年手裡的手機拿了過來,隨手放在了一邊,伸手將安靜流淚的人摟進了懷裡,輕輕撫摸著他的背部,壓低嗓音道:“晏晏,哭出來吧。”
林清晏的喉嚨哽住,發不出聲音,在聽到男人的聲音後,像是河流決堤一樣,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了起來。
封閉的車廂裡環繞著少年悲傷到極點的哭聲,顧斐面上浮現出不忍和心疼的情緒,感覺到襯衣的布料被眼淚打濕,他感覺懷裡的人在不停地顫抖,像一隻無助的小動物。
顧斐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林清晏的背部,畢竟在短短的時間裡面對這樣的事情,沒人可以平靜地接受。
就連顧斐,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平靜地面對這種事。
林清晏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自私的人,他最恨的不是收了錢將他調換的護士,而是周月蘭,那個他叫了很多年的媽媽,如今想想有多麽的諷刺。
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過上富裕幸福的生活,不惜將親生兒子送到別人家,而他的人生也因為這個女人的自私而徹底改變。
如今林清晏終於明白,為什麽周月蘭會這麽偏心,對小兒子林清揚是千般萬般的好,而對他這個大兒子卻不聞不問,甚至惺惺作態。
而那些原本屬於他的生活,卻被這個女人的兒子卻取代,林清晏不明白,為什麽周月蘭可以那麽心安理得,毫無愧疚之心。
那些原本屬於他的生活……林清晏甚至不敢想象,從小衣食無憂,有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兩個哥哥,曾經的他羨慕過安南意,卻萬萬沒想到這些原本都是應該屬於他的。
林清晏哭得非常厲害,止也止不住,小臉漲得通紅,一抽一抽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非常急促,甚至要喘不過氣來。
顧斐看著他這模樣,有些慌亂地捧著他的臉頰,擦著他被淚水染得濕漉漉的臉頰,焦急而溫柔地說道:“晏晏,別激動,冷靜下來,呼吸……”
“沒事的,有斐哥在,斐哥會幫你的。”
“晏晏乖。”
顧斐的安撫起了作用,林清晏哭得失去的理智終於拉回來了一點,他慢慢停了下來,呼吸也恢復正常,只是哭得大腦有些缺氧,頭暈腦脹,沒什麽力氣地倒在了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