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吩咐道:“把他放了,你們先出去。”
“是。”保鏢松開了溫言,轉身出去了。
溫言立刻快步往病床那邊走去,在看到躺在床上安靜脆弱的青年後,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紅,“晏晏……”
他屈膝蹲了下來,正要伸手去握青年的手,一道平靜寒峭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你沒有資格碰他。”
溫言的手頓在半空中,最終還是猶豫地收了回來,他起身,心疼地看著眼前的沉睡的青年,握緊了拳頭。
“顧斐,你就是這樣保護晏晏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也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溫言冷笑了一聲,“你說我沒有資格碰他,那你又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
“出來。”顧斐轉身往外面走去。
他並不想在晏晏身邊跟溫言討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溫言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這才跟在顧斐身後出去了,外面的走廊很安靜,他剛走出來,就被人一拳揮在了臉上。
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溫言吃痛地悶哼了一聲,還沒有緩過來,顧斐有揪住了他的衣領,抬起膝蓋往他的腹部撞去。
溫言疼得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顧斐,你!”
顧斐這段時間正憋著一股怒火,正好溫言就主動送上門來了,他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溫言根本就不是顧斐的對手,被打得鼻青臉腫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最後他將溫言一腳踹在了地板上,像隻喪家之犬。
“這都是你欠他的。”顧斐屈膝蹲下來,伸手揪住了溫言的衣領,不疾不徐道:“你該不會忘記了之前都對他做過了什麽,是誰給你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你……”溫言詫異地看著他,“晏晏都跟你說了?”顧斐已經知道了上輩子的事情?
顧斐不置可否,“你說呢?”
溫言的眼神複雜,小聲呢喃:“他連這件事情都告訴你了……”
顧斐松了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小醜,“溫先生,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下次……可沒有這麽簡單了。”
扔下這句話,男人便轉身進了病房。
溫言艱難地撐著牆面站了起來,抬手擦了擦唇邊的血跡,看著緊閉的房門,他無奈地苦笑著,牽動了傷口又疼得嘶了一聲。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比不上顧斐。
這個人哪裡都優秀,就連對晏晏的感情都比他深情比他忠誠,兩輩子……都是如此,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無論如何,他只能祈禱晏晏能平平安安的,即使這輩子都不能再與他相見,只要他過得平安幸福便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
距離安清晏昏迷已經過去了二十天。
網絡上的熱度逐漸褪去了,但仍然有許多網友在討論這件事,粉絲們更是每天為安清晏祈福禱告。
除了顧斐形影不離地守在病房裡之外,安家眾人每天都會過來看望安清晏,跟他說說話,即使他可能什麽都聽不見。
看著守在病床前日漸消瘦的顧斐,安璟也於心不忍,他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盡管他不相信。
“顧斐,如果晏晏真的醒不過來了……”安璟他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你會放棄他跟別人在一起嗎?”
“不會。”顧斐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他目光柔和地看著病床上睡顏恬靜的青年,眼底流露出一絲悲戚,嗓音沙啞道:“我會一直守著他,等他醒過來。”
安璟很清楚他這位好友的性格,堅定而固執,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無論說什麽都不管用。
“嗯,他會醒過來的。”
“晏晏能遇到你,是他的運氣。”
顧斐:“也是我的運氣。”
安璟不置可否,他屈膝蹲在病床前,抬手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柔聲道:“晏晏,我們都在等著你呢,你睡得已經夠久了。”
“那顧斐,我先回去了。”
“嗯。”
安璟轉身出去,他站在走廊裡沉默地抬頭望著外面的天,努力將氤氳在眼眶裡的水霧逼回去。
“喂,你該不會又哭了吧?”
安璟扭頭看去,陸禹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站在他兩米開外的位置,雙臂抱胸,倨傲地開口:“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會兒。”
安璟大步邁過去,張開雙臂將人給抱進了懷裡,胸膛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彼此撲通的心跳聲。
“陸禹麒。”
“嗯?”
“陸禹麒。”
“嗯,在呢。”
“陸禹麒。”
“……我在,一直都在。”
……
夜幕降臨。
顧斐坐在病床邊,握著安清晏的手,自言自語似的說著話。
“寶寶,你不要嫌斐哥煩,醫生說每天跟你說說話,或許能把你喚醒。”
“今晚的月色很好,還能看見星星,一閃一閃的,想把它們摘下來送給你。”
“算了,還是讓它們待在天上吧。”
如果顧氏的員工們在場,看見此情此景肯定會吃驚得合不攏嘴,沉默寡言的面癱大boss原來也有這麽話嘮的一面。
可惜,他們是看不見了。
“小橘最近又長大了不少,當然,也胖了很多,沈管家已經在控制它的飯量了,等你回去之後抱它就不用那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