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的噴薄而出的熱氣全往林清晏的耳朵裡鑽進去,熏得他耳朵立刻發燙泛紅,小聲埋怨道:“斐哥,你別逗我了……”
“好。”顧斐善心大發放過了他,“還記得昨晚答應過我什麽?”
林清晏:“……記得。”
原來昨晚真的不是在做夢,顧斐真的大半夜的要他答應了三件事,而且還錄了音,不得不說,有點幼稚,不符合顧爺的人設。
但林清晏的心裡卻更加發酸。
顧斐又叮囑了兩句,這才出門去公司了。
林清晏吃過早餐沒多久,安令康和宋舒曼便過來了,安喻也跟了過來,讓他去公司上班就跟坐牢似的,還不如跟剛認回來的弟弟培養培養感情。
一看到林清晏從裡面出來,安喻便張開雙臂熱情地撲了過來,“晏晏,我可愛的好弟弟,來跟二哥哥抱抱。”
命運的咽喉被他老爸扼住了,“晏晏身上有傷,你別莽莽撞撞的再傷到他。”安令康揪著安喻的衣領將他往回拽。
“爸媽,二哥。”林清晏有些拘束地笑著,衝他們打招呼。
“寶貝,今天感覺怎麽樣,身上的傷有沒有好點兒?”宋舒曼親切地握著小兒子的手,“吃過早餐沒有?媽媽特意給你做了早餐帶過來。”
剛吃飽了的林清晏:“嗯……沒有。”
“那就上車吧,在車上吃。”
宋舒曼拉著林清晏往車裡走去,又回到看向旁邊還在鬥嘴的丈夫和二兒子,不客氣地喊道:“你們兩個還站那兒幹什麽,要我請你們上車嗎?”
安喻趕緊上車,率先坐在了林清晏左邊的位置,右邊是宋舒曼,遲來一步的安令康看著小兒子左右都坐了人,隻得不情不願地坐在了副駕駛。
安喻得逞的笑了笑,抬手搭在了林清晏的肩膀上,“晏晏,等你傷好了,二哥帶你去遊車河,我可是專業的賽車手。”
“還專業賽車手,等哪天缺胳膊短腿了你就找地方哭去吧,臭小子。”安令康懟了兩句,又回頭看向林清晏,面容親切地說道:“晏晏,別跟你二哥學。”
安喻:“老爸,有你這麽拆台的嗎!”
林清晏只是笑著看他們。
“晏晏你別管他們,我們吃早餐。”宋舒曼打開保溫盒,裡面一層一層裝著很多精致的早餐,還冒著熱氣,聞起來很香。
“媽媽,這都是您做的嗎?”
“嗯,不知道晏晏喜歡吃什麽,媽媽就做了些拿手的,你喜歡吃什麽就跟媽媽說,媽媽下次再做給你吃。”
“嗯,謝謝媽媽。”
看著少年笑容乖巧懂事的模樣,宋舒曼心裡直發酸,既難過又高興,她強忍著情緒,笑著說:“乖兒子,先吃吧。”
雖然已經吃飽了,但林清晏不想辜負宋舒曼的心意,便開始認真地吃了起來,耳邊是父母和哥哥的說話聲,他不由勾唇笑了笑。
也許這才是家人吧。
……
周月蘭要比前段時間憔悴很多,林清晏上次見她還是在兩個多月前,他被對方關在了房間裡,從樹上爬下去的時候還劃傷了腿。
坐在對面的女人消瘦了很多,頭髮有些凌亂,白發很明顯,眼底青黑,面容憔悴,眼裡還泛著紅血絲,看起來很狼狽。
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周月蘭深深地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對面的幾個人,那搭在大腿上的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小聲地喊了句:“小晏……”
林清晏的內心有些複雜,對於周月蘭,他有怨,也有恨,是她毀了他過去那些年的人生,但畢竟作為母子相處了這麽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這些稀薄的少得可憐的親情,在林清晏的心裡,終究抵不過周月蘭對他造成的傷害,他永遠也無法釋懷。
“晏晏……”宋舒曼握著小兒子的手,目光關切地看著他,安令康和安喻也是一樣的神情,“晏晏,要不讓安喻陪你先出去吧。”
林清晏勉強笑了笑,說沒關系。
他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周月蘭身上,目光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上次你把我關在房間裡,阻止我面試,是不是安南意讓你這麽做的?”
既然剛才想起了這件事,他就順便問道。
那時候他還奇怪,周月蘭怎麽會知道他報名選秀的事情,如果是安南意告訴她的,那一切就合理了,周月蘭和安南意一直都有聯系。
不愧是親生的,兩母子。
周月蘭沒有否認,她點了點頭,隨後又抬手看著他們,緊張地問:“南南現在怎麽樣了,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錯,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你們不要傷害他!”
聞言,林清晏暗自攥緊了拳頭,此時的他像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心裡涼颼颼的,他唇角勾起一抹略顯嘲諷的笑。
周月蘭最先關心的不是他身上的傷,也不是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懺悔,而是關心她的親生兒子安南意。
林清晏斂了斂情緒,清俊昳麗的臉上表情冷清,他紅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平靜地開口道:“他已經被趕出安家了。”
“什麽?”周月蘭有些不相信,轉而看向安家夫婦,語氣激動道:“你們怎麽能這麽對南南,他可是你們養了十九年的兒子,你們怎麽能這麽狠心把他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