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自己,都不在乎沒有痛覺這件事。
只有顧斐,自從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出了什麽事兒。
“斐哥,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安清晏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眶卻開始泛紅,含笑道:“我的身體好著呢,不怕的。”
顧斐沒說話,他的手臂收緊,隨後緩緩低頭,珍而重之地在少年的發頂上親了親。
……
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水汽逐漸在浴室裡彌漫開來,男人站在花灑下,目光有些出神,匯聚在一起的水滴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下來。
顧斐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衝了個澡便擦乾身體穿了衣服便從浴室裡出來,他隨意吹幹了頭髮,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他出門往樓下走去。
幾分鍾後,顧斐的手裡多了一杯熱牛奶,他端著牛奶站在客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門也沒有鎖。
他打開門進去,便聽到浴室的方向傳來水聲,安清晏在洗澡,他站在原地片刻,隨後把牛奶放在了桌面上,便轉身去了書房。
還有工作要處理。
又過了幾分鍾,洗完澡的安清晏從浴室裡出來,發現了桌面上的牛奶,他摸了摸杯子,發現還是溫熱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來的,他轉身出去,發現隔壁主臥的門敞開了一條縫,裡面沒有開燈,顧斐應該在書房。
安清晏轉身往書房走去,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又停下了腳步,再次轉身往主臥裡走去,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手裡還多了件衣服。
那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顧斐平時穿這件襯衫的頻率最高,應該是最喜歡的。
就跟做賊似的,安清晏拿到衣服之後便迅速回到了現在住的客臥,還探出腦袋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外面的情況,隨後輕輕關上了門。
書房。
顧斐進入工作狀態的時候一向是很認真的,可現在他分心了,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看了幾分鍾,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的事情。
一時之間心猿意馬。
他有些懊惱地蹙了蹙眉,繼續工作。
過了十來分鍾,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少年試探性的清淺嗓音:“斐哥,我能進來嗎?”
好不容易重新進入工作狀態的顧斐又再次被分心,他有理由拋下了工作,斂了斂心神,然而,在看到接下來的畫面之後,他的心神徹底亂了。
“斐哥。”
“謝謝你給我送的牛奶。”
視線裡,安清晏姿態隨意地倚靠著門框,身上穿了件明顯不符合他尺寸的白襯衫,襯衫大了一圈,清瘦的身板支撐不起來,就像小孩兒偷穿大人衣服。
顧斐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最常穿的襯衫。
此時,少年正雙手捧著那杯牛奶,仰頭喝了一口,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開口:“很好喝。”
他的目的很顯而易見,顧斐又怎麽會不明白。
男人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性感的喉結不由控制地滾了滾,目光也變得深沉,低啞的嗓音裡帶著些許無奈,“不可以這樣,晏晏。”
“為什麽不可以。”安清晏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冷靜,其實心裡緊張得要命,誰能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著做出這種事情。
他的嗓音裡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雖然努力偽裝,還是從臉頰紅到了耳尖,眼神也緊張地閃爍著。
眼前的畫面非常具有吸引力,顧斐甚至沒法移開視線,他的唇抿得很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斐哥……”
顧斐終於起身,他還能維持表面的冷靜,將少年手裡的牛奶拿過來,放在了桌面上,他看著眼前明明害羞得要命還強裝鎮定的人,深邃的雙眸似有暗潮湧動。
“晏晏,你太不乖了。”
“現在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隨著“砰”的一聲,臥室門被關上了,擋住了裡面發生的一切事情。
……
夜色朦朧。
吳偉光,也就是《九州傳》的總導演,他這兩天有些煩惱,都是為了沈聽寒這個角色的事情。
他要選安清晏,可製片人吳總不答應,非要選擇段慈,他也嘗試過勸說吳總,但並沒有什麽作用,這人鐵了心要段慈。
不僅如此,這吳總還撂下了狠話,說如果不是段慈當男一號的話,他就立刻撤資,簡直把這事兒當兒戲!
但是沒辦法,吳偉光煩躁地抽了根煙,如果吳總撤資的話,那這部戲根本就沒法開拍了,原定的計劃得全部取消,還得重新拉投資。
這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一邊是自己心目中的男一號人選,一邊是現實,要非得選一個的話,那肯定得屈服於現實了,人生嘛……總不能事事如意的。
但真的很可惜,那姓安的小孩兒演得是真好,是最貼合沈聽寒這個角色的,如果由他來飾演的話……說不定能大火。
可惜,真的可惜了。
愁啊,愁得都睡不著覺了。
就在吳導愁得大半夜站在窗邊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這大半夜的誰會給他打電話,吳偉光將手機拿過來,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該不會是騷擾電話吧?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
“你好?”
“吳導,你好。”電話那邊傳來平靜疏離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吳偉光疑惑這人為什麽知道自己,下一刻便聽到男人說:“我是顧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