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凌一愣,稍感訝異:“余哥,怎麽了?”
余淞元:“……”我腿抽。
他乾咳一聲,當機立斷的轉移話題:“小凌,該你了。”
“對哦,差點忘記了。”胡凌拍拍余淞元的肩膀,“多謝提醒。”
他轉身就往台上走,望著那道略顯單薄的背影,余淞元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胡凌的手腕。
胡凌回頭,面帶疑惑:“有事?”
余淞元:“……”抱歉,我手也抽了。
他有些尷尬地避開視線,手卻沒放開,“你,注意安全。”
胡凌眨眨眼,笑道:“放心吧,我學跳舞的,對我來說這不難。”
“……那挺好的。”余淞元扯了扯嘴角,手慢慢松開,“不過,還是小心點。”
胡凌收回手,看了看腕部清透肌膚下的經脈,又看了看似乎有些焦躁的余淞元。
他想了想,上前一步,給了余淞元一個熊抱。
余淞元整個人瞬間定住了,西服下的肌肉緊繃,異常僵硬。
胡凌無所察覺般地拍了兩下男人寬厚的背部,似是安慰,“別擔心啦,燒傷那麽痛,我才不要去體驗。”
余淞元大腦歸位,剛想故作鎮定地回抱過去,懷裡卻驟然一空。
他怔住,視線緩緩落到青年的背影上,然後壓回已經抬到一半的手臂。
那股莫名的焦躁從他身上散去,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某些更加複雜的情緒,很難說清。
至少默默旁觀的秦蝶就沒有看明白。
不過,這兩人的關系應該很好吧。她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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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漿果然說到做到,說會用最豪華的陣容,就半點不留手的把所有火圈都用上了。
目前台上共有一百個火圈,除了遠近問題,也從一個個同等高度的火圈,變成了疊放起來的,豎著數數量不等的一到三個火圈。就最高的高度而言,對人的跳躍能力是個很大的挑戰。
本來稍感放心的余淞元立刻不淡定了。
這難度,絕對稱得上是地獄級別。
他皺起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在起點站定的胡凌依然是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他舉起手,青色的長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雪的小臂,在光芒壓抑的房間裡,像是散著光。
他微微揚眉,同時勾起唇。一瞬間,矜傲得宛如垂眸望來的帝王。
他躍起,未加束縛的長衫在此刻像極了飛揚的戰袍,自烈火中湧動,帶起一片金戈鐵馬的戰場樂歌。
所有人都仰頭看他。
他高高在上,他翻雲覆雨,他執掌天下。
火光映在他的虹膜上,他是暴虐的君王,他在戰火與硝煙中鑄就令天下俯首的霸業。
秦蝶直愣愣地看著舞台上的人。他是那樣的耀眼,仿佛聚焦了萬丈光芒。
優美、輕盈、力量。
這是場力與美的讚歌,男性荷爾蒙在頃刻間極化。
她不禁伸手按住像是要跳出來的心臟,然後鬼使神差的,看向余淞元。
就那麽一眼,秦蝶立即收回視線,被蠱惑的大腦也稍微清醒了點。
——她像是看見,沉睡的掠食者,睜開了雙眼。
錯、錯覺吧。
秦蝶迷迷糊糊地想到,然後在下一秒再次被舞台上的表演者奪取心神。真美啊……
盡管再不舍,也有結束的時候。
胡凌對台下僅有的幾名觀眾鞠躬致謝,再抬起頭的時候,那種高傲又狂妄的氣質盡數消失,過分俊美的容貌也因為那抹親和的笑而柔化了攻擊性。
他走下台,去到岩漿面前,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見岩漿興奮地鼓起了掌。
“好!很好!”
岩漿激動得咧出一個大大的笑,配上油彩,顯得扭曲又猙獰。
“征服了現實與虛無的魔王在烈焰中歸來,無與倫比!這是一場無與倫比的表演!!”
他拿出一個玻璃球,鄭重地放到胡凌手上。“斯奈克的孩子們都是群小惡魔,但只要讓它們聽見動聽的樂聲,它們就會乖乖聽話。”
“至於飛鳥。那條從頂端垂下的長布可不是那麽好駕馭的。”說到這,岩漿笑了笑,“不過你肯定能夠完美完成表演,你是天生的表演家,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胡凌垂眸盯著那顆彩色的玻璃球看,聞言只是隨口應了句:“多謝誇獎。”
他瞥了眼還在昏迷的趙立和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許驍,問道:“時間還沒到嗎?”
岩漿答道:“可以了,期待與你再次相見。”
胡凌把玻璃球收好後,跟余淞元和秦蝶商量了下,決定由余淞元背上趙立,自己背上許驍,先去診所給兩人處理下傷口。秦蝶跟在後面,時不時幫忙搭把手,回城登記也由她全部包攬了。
診所相對靠近城門,三人齊心協力把趙立和許驍弄過去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人犯了難。
秦蝶手上拿著兩個瓶子猶豫道:“這燒傷……怎麽處理來著?”
余淞元:“消毒止血包扎,再看看能不能輸液。”
胡凌站得比較遠,“我有點怕,就交給你們了啊,我精神上與你們同在。”
秦蝶立即應下,她雖然也怕,但跟人醒著痛得面目全非的時候不一樣,單純面對傷口還可以克服。
至於不滿更是無從談起,胡凌幫了她,還從NPC那兒弄來了另外兩個項目的情報,於情於理她都不會去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