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信我。當你們品嘗這些食物後,你們會覺得這只是個小到塵埃裡的……問題。”
話說到這份上,擔心食物有問題的玩家們也只能拿起刀叉,開始小心翼翼、挑挑揀揀地用餐。
想都不用想,胡凌知道就像自己猜測的那樣,有很多人準備的殺人方式是在食物中下毒。
副本會為玩家提供完成謀殺的條件。
胡凌轉眸瞥了眼空著的兩個座位。
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也沒有產生幻覺。
所以問題來了。
如果戴娜沒死,現在為什麽不出現?
如果她死了,那他之前看見的是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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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在沉默與壓抑中度過,巴倫德伯爵和蕾莎離席時,玩家們都松了口氣。
“那,我們現在……也可以走了?”有玩家問。
“吃好了就走唄,還興幼兒園小朋友打報告的那套啊。”立即有人回他。
問話的那名玩家翻了個白眼,坐著沒動。
“切。”有人嗤笑。
但沒人嘲諷“膽子小”“不敢”之類的。
就怕被反問,然後騎虎難下。
——誰都不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胡凌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上面立即沾染起紅色的口脂。
“好了嗎,雷坎特?”
余淞元早就吃好了:“這應該是我問的問題,親愛的。”
胡凌睨他:“有意見?”
余淞元笑:“沒,我願意等你。”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站起身相攜離去。
正幫女友“試毒”的周鄭文一愣,扭頭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
孫夢借動作遮擋嘴部,低聲問道:“怎了?”
周鄭文同樣低聲回道:“胡敲了下我的椅子。”
孫夢想了想,嘴角一翹,說:“先吃,待會兒找他們去。”
周鄭文應好。
一直關注他們動向的楊雪花接收到孫夢的眼神,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你們認識他。”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問道。
楊雪花動作一頓,故作迷茫:“什麽?誰?”
男人冷冷地瞥她一眼,笑容譏諷:“蠢貨。”
楊雪花:“……??”
“我認識他。”男人毫不在意她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這是他的口頭禪。”
他點了點心臟的位置:“藏著。”
楊雪花:“?????”
啥?啥意思?前兩句勉強能懂,這三句真不是人話了啊摔!!
仿佛遭受到智商暴擊的楊雪花一臉懵逼,但男人顯然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隻說:“我要加入。”
這個聽懂了。
但楊雪花並不想正面回答:“什麽意思?”
男人嗤笑一聲,說:“還以為是個人戰?腦子是個好東西,稍微用一用。”
楊雪花:“……明白了。”
她一臉嚴肅地拿起水杯,心想,甭管懂沒懂,氣勢起來再說。
然後旁邊又是一聲譏笑。
楊雪花:“……”
很好,這人有病,鑒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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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廳,余淞元問:“回房間?”
胡凌:“你需要,我不需要,對嗎?”
余淞元挑眉:“我想是這樣。”
“那你等會兒是不是要去三樓守著?”余淞元問道。
“我是這麽打算。”胡凌說道:“但我猜不會這麽容易。”
余淞元故作鎮定地伸手握了握攀在臂彎的手:“試試?”
胡凌勾唇笑道:“正有此意。”
“我去三樓,你等他們,明白?”胡凌松手,仰頭問道。
余淞元把手背到身後,垂下的目光溫柔:“明白。”
“注意安全。”
胡凌的腳步一頓,隨後回頭衝他比了個ok,笑容明媚如光。
他沒有第一時間往通往三樓的樓梯處走,而是先去了二樓的陽台。
這裡早就被清理乾淨,之前濃鬱的血腥味也已經消散無蹤。
胡凌繞著座椅走了圈,然後站在圍欄邊上往下望。
乾淨的地面上空空如也。
意料之中。
他沒想著會在“案發地”發現些什麽,來解答關於戴娜重新出現的疑問。
只是在等人。
胡凌收回視線,轉身,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黎。”
角色名為羅切爾·瑟裡夫的男人走進,順手帶上了陽台的玻璃門。
“恰恰相反,我知道你會被選中的。這個遊戲很適合你,不是嗎?”
羅切爾·瑟裡夫,楊雪花隨機到的那位搭檔。
他和胡凌差不多高,身材偏瘦,長相柔和清秀,但神情間夾雜的憂鬱卻賦予了他獨特的氣質——就像一位癡迷於黑暗的藝術家。
胡凌不置可否,確認道:“你向他們發出合作信號了對嗎。”
黎安走近他,伸出的手毫不意外地被擋下。他沒有生氣,反而翹起嘴角,纏繞不散的鬱氣在此刻減弱稍許:“我只是赴約。你邀請我了,我知道的。”
面對這位總覺得很了解自己的男人,胡凌揚眉,笑道:“既然如此,來聊聊?”
黎安臉上的笑容擴大,透露出幾分神經質的癲狂。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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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凌回到房間,不出意外地看見屋裡多了幾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