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聽得目瞪口呆,許驍也睜大了眼,看上去精神不少。
兩人默默捋了捋,許驍先一步發問,中氣足了些,靜下來能聽清了:“打斷了,什麽事?”
胡凌微笑:“你們沒找到嗎?診所裡有個密室,裡面全是醫生收集的長相不錯的人的面皮。白繡繡的面貌絕對入得了他的眼。”
趙立被驚起了雞皮疙瘩:“這麽變態?”
早已做好心理建設的秦蝶“不得不”裝個逼:“也還好,都是從收的死人身上剝的,跟那些連環殺人狂魔應該還是有些區別吧。”
有區別?哪有區別?一個是變態,一個是更加變態嗎?
趙立罵了兩句髒話,平息了心中的不適。“也就是說,醫生殺白繡繡,是為了殺人取皮?”
秦蝶回道:“對,這是他的殺人動機。”
胡凌道:“所以我說老板有記憶就不用玩了。失去意識前在診所,醒來後和死者待在一起,這樣的話凶手直接鎖了。”
休息室裡安靜下來,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半響,趙立說:“這麽說合理,但其中最關鍵的一環,醫生對白繡繡的殺機似乎有些問題。”
秦蝶道:“哪兒有問題?我和胡凌一起看見的,人數大於二,你懂吧,沒人會拿性命開玩笑。”
趙立:“我明白,我不是說覺得這點是假的。”
他瞄了胡凌一眼,說:“醫生確實有剝人面皮的行為,但據你們所說,他的目標都是死人,無一例外。照這麽說,他如果對白繡繡動手,前提是攤販殺死了白繡繡,但我們也推過了,這不成立。”
秦蝶茫然:“不是,萬一醫生突然轉性了呢?”
趙立反問:“你有線索論證這一點嗎?”
秦蝶有點慌了:“那這條線索擺出來有什麽作用?”
“當然是為了幫醫生洗清嫌疑。”一直旁觀的余淞元出聲道。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他,神色不一。
余淞元繼續道:“各位,這只是個初級副本,前置關卡不算難也不會致死,同理,整個副本劇情也不會很複雜。”
“小二那天晚上就沒去過現場,平日裡一直罵罵咧咧把情緒釋放出來,走極端的可能反而很低,基本排除。老板被下黑手做了局,也可以排除。然後就剩下攤販、醫生和教書先生。”
“關於攤販你們之前分析了這麽多,我認為也可以排除,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誰是下死手的第三人?醫生,或是教書先生。”
“二選一的時候,這條線索就給了我們提示。醫生只會對死人下手,而攤販殺人又會造成邏輯不通,所以,這條線索實際上是在幫玩家進行排除,把目光引向存在感一直不高的教書先生。”
他這段話的角度很客觀,慢慢聽來,可信度較高。
秦蝶消化了半天,還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大反轉。她皺著張臉,想了想,反擊道:“也有可能是,你把證明醫生會對活人下手的線索藏起來了。”
余淞元神色不動:“有可能,但現實是我沒有。”
秦蝶:“你說沒有就沒有?”
余淞元:“那你說有,又有證據嗎?”
秦蝶張嘴,閉上,接不上話。
見狀,趙立說道:“其實之前我和小許就很懷疑胡凌,因為他一來就同意跟不認識的人結盟,後面在通關的時候更是落進下石,想要鏟除對手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哎!小姑娘你先別急著反駁,討論還不讓人說看法了嗎?!”
秦蝶隻好又氣鼓鼓地坐回去,怕被人扣上“做賊心虛”的大帽。
趙立動了動被扯到的左臂,繼續道:“好,你也別說我們是小人之心,我就跟你說說我們的發現,緊要關頭,誰會胡亂就指認人?”
“我們在學校的辦公室裡,發現了白繡繡給教書先生的情書。不只有我和小許哦,還有余老弟,三個人總可信吧。”
秦蝶看向余淞元,憤怒的眼神就就像在看一個絕世大渣男。
余淞元迷惑了,他心道,他和胡凌現在這關系在外人眼裡還不至於能夠“舍身忘死”吧?他自個兒不到絕路都不確定的事,這一外人可這兒攢勁幹嘛?
——“外人”兩字請重讀。
於是他惡狠狠地回視回去,嚇得秦蝶又氣又慫,也是很可憐了。
那頭,趙立毫無察覺地照著記錄說道:“信上寫著:【胡老師,你喜歡的雪蝴蝶我幫你采來了。就像無根的花朵一樣,我會用有限又脆弱的生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這可不是我瞎說的啊,背下後出了學校我就打記事本上了。”
“這說明什麽?說明白繡繡跟教書先生的關系可能不一般,甚至可能還是你有情我有意這麽個狀態。雪蝴蝶都知道吧,用了‘采’這個字,大概率是花,巧了,湖邊的就是,一名女性NPC也證明了這個猜測。”
“這就有意思了,白繡繡會為了教書先生去湖邊采花表白,她又被拋進了湖裡,這不是巧合吧?所以我們推測,那天晚上白繡繡和教書先生約在湖邊見面,白繡繡從小巷走,遇見了攤販,逃脫後為了教書先生沒有離開,而是去到湖邊等待。”
“然後兩人在湖邊見了面,教書先生雖然在城裡很有聲譽,但他實則是個卑劣的壞人,他早就想要對白繡繡下殺手,後面的也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