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了半天,那碗粥還是那麽多,仿佛可以自動續碗。
梁澤把糕點盤推向他,“不喜歡喝粥就吃點點心吧。”
胡凌衝他笑笑,放下杓子,拿起一塊糕點慢慢咬。
“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一些。”
梁澤突然道,余淞元隻感覺自己雙眼似被針扎了一般刺痛,下意識閉上眼睛,那股痛感便逐漸弱去,像只是為了警告。
警告他,不要一直盯著別人的妻子看。
余淞元垂眸,攥緊手,被修剪整齊的指甲幾乎快要嵌進肉裡。
胡陌林和馮冠清也很不爽,但沒辦法,只能忍。
這個程度的boss,已經不是光憑人力可以對付的了,必須智取。
過了會兒,胡凌拿手帕擦手,慢吞吞地說:“我吃飽了。”
梁澤便牽他起身,走之前不忘招待客人:“幾位自便。”
他也不怕把他們留在家裡,畢竟這裡面還有許多下人看守。
三人見狀便想起身跟上,卻被胡凌暗地裡投來的眼神製止了。
待兩人走遠,馮冠清問:“跟嗎?”
余淞元沉默片刻,說:“不,現在梁澤不在,正好找線索。”
——找殺死他的線索。
男人手背青筋繃起,眼神幽深得可怕。
……
那邊爭分奪秒找線索,這邊胡凌一邊應付梁澤,一邊手牽手亂逛。
兩人是往山的更深處去的,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向上的小路。
胡凌指著問:“上面是什麽?”
梁澤答道:“山頂。”
胡凌眼眸微亮,“走,上去看看。”
這樣的要求梁澤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一路往上,腳程不慢,十幾分鍾後就踏上了山的頂峰。
站在那個小平台上向下看,胡凌覺得還好,不是特別高。
“好看嗎?”梁澤在一旁問他。
胡凌微笑:“好看。”
‘好看’得令人想要毀了它。
·
葛方中和鳳悠悠歷盡千辛萬苦找到密道,卻發現密道不僅通向山外,裡邊還有刻字。
【xx年間,山明水秀,祀後,俱毀於人心】
這意思是……山毀了?
但山看上去明明好好的啊!
莫非……是假象?
葛方中和鳳悠悠對視一眼,他說:“你別回去了,就在外面躲著,我回去通知他們。”
鳳悠悠現在廢了一條腿,雙臂也在墓中為了拉住葛方中而血肉模糊,幾處地方甚至可見白骨。
她現在還能撐住,全得益於無數次副本的折磨,讓她的精神已經異常堅強,一般情況下難以摧毀。
但也僅限於此了。
精神上尚可堅持,但肉身已至極限了。
鳳悠悠點頭,聲音顫抖,氣有點喘不上來:“好,你別擔心,我會,好好躲著,等你。”
葛方中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咬牙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能回頭,回頭就會戀戀不舍,然後兩個人都要為此刻的優柔寡斷付出代價。
鳳悠悠目送他離開,但拖著一條腿,艱難鑽進生長茂密的叢林。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必須立即躲藏,否則會很危險。
雖然現在看起來安靜又祥和,但她的神經卻依舊緊繃,心臟跳得飛快。
也有可能是孤身一人的恐懼,但這個時候小心謹慎總不會錯。
·
鳳悠悠剛鑽進右邊的叢林,左邊就躥出來一個人。
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性,他手握木棍,胸膛起伏微微喘息,像是察覺不對,從遠處跑過來的。
他目光銳利地環視一圈,然後落到前方似是被折過的草叢上。
他眯了下眼,抱著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的心理,舉步跨了過去。
沙沙——
草植摩擦的聲音不間斷地響起。
鳳悠悠捂住嘴,面露驚恐。
糟了,她沒有處理血跡!
……
余淞元三人匆匆往嘴裡塞了些吃食,保證自己的體力後,便到處查找線索。
但那些小廝神出鬼沒,有些地方如果想要進去怕是會激起又一場惡戰。
他們在宅子裡耗了幾個小時,毫無所獲。
馮冠清面色陰沉得快比得上團團烏雲,他輕嘖一聲道:“怪不得那姓梁的走得那麽乾脆,真是銅牆鐵壁,連根毛都找不到。”
余淞元和胡陌林沉著眼眸,雙唇緊抿,沒說話。
這時,他們聽見了敲門聲。
“是誰?不會是村長吧?”馮冠清皺起眉。
余淞元抬腳便走,“是不是都要去看看,或許是突破口。”
結果確實是突破口,但不是村長送來的,而是他們的隊友。
葛方中滿身血漬地站在門口,看他們出來眼中一亮,“我去梁三寶家見沒人,猜有人在這兒果然叫我猜對了。”
余淞元連忙問他:“怎麽樣,找到了嗎?”
葛方中:“找到了,真有密道,鳳悠悠傷得太重我讓她在外面躲著,然後就回來給你們遞消息。”
他把密道裡的刻字說了一遍,“所以這座山已經毀了,只要和梁澤完婚第一個任務就完成了。”
馮冠清狐疑道:“為什麽祭祀會把山毀了?”
葛方中合理猜測:“實現長生願望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