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極度的寂靜中,胡凌突然出聲:“孫夢,你不覺得自己太安靜了嗎?”
孫夢心肝一緊,聲音如常:“……你自己多嚇人心裡沒點數嗎?”
“我嚇人嗎?”胡凌貓貓歪頭,伸爪去扒拉余淞元的臉,“余哥,我嚇人嗎?”
余淞元順從地仰頭,縱容他玩鬧,笑道:“不嚇人,特別可愛。”
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的眾人:“…………”
陷入愛情的人都是瞎子,他們總算見識到了。
只不過這麽一鬧,房間裡霎時回溫。
莫葉湘趁機小心道:“我們快去下一關吧,無論要做什麽……”她瞥了眼楊雪花,意有所指,“都得繼續往前不是。”
徐超出來打圓場:“說得對,我們快走吧,還有四關呢。”
眾人便沉默地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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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層。
這一層稍微有些不同,一上來,他們便聽見了吵鬧聲,分貝大得震耳朵。
那聲音是從一戶人家傳出來的,其他家裡的人都半開著門,探頭往那邊張望,有的是在看戲,有的擔憂卻沒有去插手勸阻。
其中有一位小年輕臉上表露出了看好戲般的激動,莫葉湘覺得有戲,湊過去問道:“兄弟,這是在幹嘛?裡面動靜怎那麽大,又哭又鬧的。”
小年輕眼珠子一溜,神神秘秘地說:“那裡邊住的是一對夫妻,結婚沒多久丈夫就露出真面目,幾乎天天家暴他妻子,每次都因為一些芝麻大點事就生氣,但說白了,就是在外面窩囊夠了,回家裡逞威風。”
“那女的就慘了,打又打不過,想離又沒辦法,天天被關在家裡,聯絡工具也沒有,連個吐苦水的人都找不到。”
“最惡心的是,那男的在外面裝得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樣子,每天秀自己怎麽寵老婆,他同事、朋友、親戚,每次來都誇他老婆嫁得好,哎喲,這換我聽了得當場氣死!”
莫葉湘已經開始生氣了,“她爸媽呢?”
“她爸媽?”小年輕冷笑,“兩個蠢的,對女婿好得不得了,說什麽都是好,什麽都信,以為這樣人家就會對自己女兒好,真是腦子有坑。”
“要我說,只有他們表現得很愛自己的女兒,女兒出問題就弄死那男的,才是給女兒最大的保障,結果……呵,估計沒錯他們送東西來,那男的都在偷笑吧。”
莫葉湘梗著一口氣想要瘋狂罵街,最後一刻憋住了。她深吸口氣,繼續問:“他們來過,都沒發現他們女兒天天被打?再怎麽樣都有痕跡吧?”
小年輕攤手,“誰知道呢,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反正每次來去都笑呵呵的,應該是沒發現吧。”
“不對。”孫夢吐出蛇信,聲音有點低沉,“他們發現了。肯定發現了。”
小年輕搞不懂了:“可如果發現了,他們不幫女兒出氣?獨生女哎,一手拉扯大,不至於冷酷無情吧。”
孫夢:“不是冷酷無情,是封建。”
她笑了笑,很是嘲諷:“他們認為女子嫁而從夫,離過婚的女人是有汙點的,能忍則忍,總比離婚要好。”
小年輕震驚:“我靠!什麽年代了還這樣?!這要是真的,那不就只能忍到被人打死嗎?我TM的,那女的也太慘了吧!”
莫葉湘嗆聲:“覺得她慘還不幫她?幫忙報個警有那麽難嗎?”
小年輕不樂意了,“你怎麽知道我們沒幫過?那邊,是名女教師,曾經出面多次勸說,屁用沒有,表面跟你客客氣氣,背地裡把老婆打得更慘。”
“沒辦法,既然有的人已經垃圾到無法跟他講道理,那就只能報警了。我們是一起報的,人多勢眾,免得那男的報復,可你猜怎麽著?那女的控訴得聲淚俱下了,以為自己快要脫離苦海,但人就在警局裡接受了下思想教育,因為態度良好誠懇,很快就回來了,那天晚上……扔出的木棍都帶血。”
“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得離婚,但關鍵是,人被控制得更嚴密了,怎麽離?我們幫忙離?我們是她什麽人?陌生人。都是拖家帶口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惹急了誰知道他會做什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玩家們沉默了。
沒錯,這樣的事,又有上千年的封建思想打底,法律的不完善和輕判讓悲劇時有發生,且難以製止。
有的時候,暴力報復,其實是一種無可奈何。
我們不躍過法律,但我們希望法律能真正的給予犯罪分子懲罰,而不是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甚至有的人能憑借金錢和權力,操縱法律,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不要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壞人。這是長達數年的期盼,卻至今仍未能實現。
“也就是說,那名夫人是想離婚的,只是無能為力,對嗎?”胡凌突然開口道。
“滴!通關選項已觸發!”
【選項一:完成暴怒的願望】
【選項二:殺死暴怒】
“請在十分鍾內完成選擇,選擇時請雙擊。”
“滴!選擇完畢。”
【暴怒的願望:新生】
【當初期待的家庭已經成為扼住咽喉的束縛,請幫助暴怒離婚,重獲自由。】
莫葉湘摩拳擦掌,“怎麽做?”
胡凌半闔著眼,說:“先禮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