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漸落,眾人才在堂裡匯合。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分享自己的收獲,而是或不安或焦慮或冷然地對視。
鳳悠悠問胡凌:“梁三寶和紅玉是不是沒出來過?”
之前分任務的時候,胡凌這一組有意地被分得離這間屋子近,容易關注到其中的一舉一動。
因為他們一致認為胡凌的觀察能力是最拔尖的。
胡凌點了點頭,“應該是,至少沒從房門這兒出來,這個我很確定。”
換而言之,如果梁三寶和紅玉不再房間裡的話,只有可能從窗戶或是密道離開了。
當然,以‘人’的手段來說的話。
如果他們依舊待在房間裡的話……就有些奇怪了。
長時間的沒有聲響,這本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總不能是‘打’完之後,倆人都睡著了吧?那就太扯了。
總之,如果想要得到答案,從不尋常中找出線索,不管房間裡是什麽情況,他們肯定都是要去闖一闖的。
“你們誰對自己的武力值有信心?”鳳悠悠笑著問:“反正我是不想打頭的。”
但這其實並不是‘武力值’的事,而是沒誰願意成為直面‘開門殺’的第一人。她能很直白的說出來,也算是一種坦誠。
場面僵持片刻,胡凌收回暗中觀察的視線,說:“我來。”
鳳悠悠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張了張嘴,一個音節還沒發出來就只能看見青年筆直的背影了。
“哎,等等我。”
她下意識抬腿跟上去,隻覺得那道看起來並不健碩的背影充滿了令人想要追逐的安全感。
就像是,勝券在握般的自信從容。
余淞元就跟在青年身側後半步的位置。
他像是早有所料,又或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青年,才能緊緊跟上他的腳步。
“小心,我要開門了。”胡凌輕輕地提醒了一聲。
玩家們的神經即刻緊繃到極致。
門,被緩緩推開了。
“這是……”
玩家們紛紛皺眉。
——血腥味。
胡凌在門口靜立片刻,才慢慢踏進去。
他的眼眸同時朝右邊滑動,隨後轉回去直視前方。
只見房屋中央的那塊不算寬敞,也並不狹窄的空地上,有暗紅色的血跡。
零零散散,沾染了一大片。
“這個出血量似乎過大了。”鳳悠悠捂住口鼻說,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陶樂和薑華莎一起繞著屋子轉了一圈,還把容量比較大的,能裝下成年人的家具,比如衣櫃等打開看了,一無所獲。
陶樂:“奇了怪了,人呢?”
胡凌正站在床邊,垂著眼眸細細觀察。聞言,他指了指窗戶的木框,“從窗戶走了,它是被人從外向內關上的,而且沒鎖上。”
陶樂湊過來看,還伸手把窗戶敞開了,想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半響,她有些泄氣,“這上面完全沒有血跡,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單純因為插銷沒帶上?”
胡凌微笑:“細節。”
陶樂:“……”
我感覺你在嘲諷我的智商,但我似乎沒有證據。
她心裡憋起一股勁兒,“沒可能是有密道從密道離開的嗎?萬一你判斷錯了呢?”
胡凌卻沒有和她爭辯,而是淺笑著說:“那就找找有沒有密道吧。”
陶樂一口氣噎在嗓子眼,不知是該吐還是該咽。
算了,化悲憤為力量,我就不信這麽奇怪一地方居然沒有區區一條密道!?
……沒有密道,密室也很有可能啊!
於是眾人開始地毯式搜索,就差把牆壁給人家砸了。
但是,一無所獲。
陶樂氣喘籲籲地坐到椅子上,眼神逐漸失去高光:“……窗戶,不用找了,他們絕對是從窗戶溜的沒跑了。”
“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追?”羅禾發問。
葛方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冷靜地說:“不急,現在不是好時機。”
羅禾:“那我們?”
葛方中:“想一想梁三寶為什麽要逃。”
很明顯,是梁三寶在家暴的過程中打死了紅玉,然後用什麽東西把屍體裹住阻隔血跡,輕手輕腳地通過窗戶離開了。
只有這樣推測,才符合現實。
羅禾:“殺了人他當然要逃,他這是畏罪潛逃。”
葛方中:“但這裡不是我們熟悉的社會,這裡是梁家村。在這裡神明位於金字塔頂端,外地人處於最底層,和那些家畜沒有太大區別,這是一個自成一體的扭曲的小社會。”
羅禾明白了他的潛台詞,“你的意思是,在正常的社會上凶手潛逃是因為想要躲避法律的製裁,但在梁家村,或許有另一套‘規則’,至少肯定不是‘殺人償命’,不然拿外地人當祭品的梁家村人早該死絕了。”
葛方中點頭,“沒錯。梁家村的規則,就是本次副本的規則,而只要我們知道了具體的規則,通過的機率肯定會大大提升。”
很有道理,玩家們都不由自主地開始進行深入思考。
梁三寶為什麽會殺死紅玉?是失手嗎?
他又為什麽要逃?難道說,‘殺死紅玉’這個行為觸犯了梁家村的某個規則,以致他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答案,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