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珩笑著說道:“不用對我說敬語。”
蕭程低低地咳了一聲,被這句話說的有幾分不好意思,但同時又覺得好笑。
柏易珩的聲音裡帶著一兩分哀怨,蕭程只要一想到對方出這種話,莫名被戳中了笑點。
或許這就是反差萌吧。
“柏先生快工作吧,我也要回家了。”
掛斷電話之後,蕭程隨手摁滅了手機屏幕,從漆黑的屏幕反光裡,他才看見自己臉上不自覺露出的笑容。
跟柏易珩聊了幾句之後,蕭程的身體裡似乎又充滿了動力。
柏易珩的聲音低沉且溫和,像是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蕭程每回只要一聽他說話,心情也跟著平和起來。
想到剛才隱隱約約看見的人影,蕭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朝著拐角處幾步走去,那邊卻只有來來往往的護士和病人,並沒有奇怪的人。
或許剛才是他看錯了。
另一邊的醫院樓下,洛鏡書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醫院大樓,眼神晦澀不明。
耳邊響起傅駒絮絮叨叨的聲音,“你沒事突然問我這個做什麽?”
洛鏡書收回目光,繼續朝著醫院大門走去,“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東西就夠了。”
傅駒嘖了一聲,“沒見過你這樣求人的。”
“蕭家高層裡姓柏的,應該也就那麽一個,你不是知道他是誰嗎?”
柏易珩。
洛鏡書在心中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猜到很有可能是這個人,他才覺得棘手。
“你跟柏易珩應該沒有什麽交集吧?”
傅駒仔細回想了一下,洛鏡書接手洛家到現在,做過的事情,似乎沒有一件事跟柏易珩掛鉤的。
跟蕭家有關的項目倒是有兩個,但也不歸柏易珩負責。
說起這個,傅駒還覺得驚訝,“你這回是真的陷進去了?”
“跟蕭家合作的這兩個項目根本不賺錢,那天簽合同的時候,人家看我的眼神都像看傻子。”他吐槽道。
他們讓利讓的像是去送錢的,別說是他自己了,連蕭家來簽合同的人都不相信,直到最後都簽字了,還以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
洛鏡書之前還沒成年,很多事情都不便去做,傅駒算是他明面上的負責人,實際暗地裡做決定的都是洛鏡書。
洛鏡書沒理他,“你知道柏易珩住哪嗎?”
“我沒事去打聽這個做什麽?”傅駒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聽見這話,又忍不住吐槽。可過了幾秒鍾之後,他忽然又咦了一聲。
“我好像還真的知道。”
是某一次,他跟小情人出去約會的時候,小情人無意中在他面前說起的。
傅駒不喜歡搞包養那一套,所以他的每一任其實都是在談戀愛,只是他變心的很快,所以每段戀愛時間都不長罷了。
既然是談戀愛,那麽對象的身份家世就不局限於某一類了。
告訴他柏易珩住哪兒的那個戀愛對象,家世其實跟他差不多,所以才能知道那麽多東西。
最後分手的時候,傅駒還被對方狠狠收拾了一頓。
說多了都是淚。
不過對方也沒具體到哪一處,隻說了一個大概的位置,傅駒便把這個地方告訴洛鏡書。
“你沒事查他做什麽?”
傅駒隨口問了一句,電話那邊的洛鏡書卻遲遲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電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
“你別告訴我,你的小金絲雀的新主人,就是柏易珩。”
這回洛鏡書回答的很快:“他不是。”
傅駒正要松一口氣,想說如果是柏易珩的話,你的競爭對手未免也太強大了。
就聽洛鏡書繼續說道:“他不是我的金絲雀。”
是他喜歡的人。
他的語氣裡還頗有兩分不悅,是針對傅駒剛才的那句話。
傅駒:……
艸。
現在擱這跟他生氣?
這話難道不是洛鏡書自己說的嗎?!
他又做錯了什麽呢,他只是複述洛鏡書的話罷了。
可惡。
傅駒感覺自己被針對了,心裡不滿的同時,卻又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上次他就勸洛鏡書,既然喜歡,就好好把人追回來,不要再口是心非。
洛鏡書說什麽,只是養的金絲雀而已,不是喜歡。
我呸。
就是活該。
傅駒哼哼兩聲,“你在這跟我發火沒用,還是想想怎麽對付你的情敵吧。”
洛鏡書又是一陣沉默,傅駒懷疑自己是不是刺激的太過了,正要說點什麽補救一下,下一秒就聽洛鏡書說道:
“程哥應該很喜歡他。”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傅駒那邊很安靜,他又專心在聽洛鏡書說話,說不定根本聽不清洛鏡書說了什麽。
“你是怎麽知道的?”傅駒問他。
蕭程現在說不定正煩洛鏡書,應該不會把這種心事告訴洛鏡書吧?
洛鏡書停下了腳步,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街頭,來往的人群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
因為他優越的長相,也因為他手上纏著的繃帶,那裡隱隱透著血跡,裡面的傷口在包扎過後又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