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蕭程其實也存了兩分試探的意味,他很在意項鏈上那字母到底是什麽意思,究竟是不是兩個n?
“沒見過。”
上一世他跟蕭程見面的時候不在洛家,這一世他們也是在兩個多月前才認識,洛鏡書說的很肯定。
蕭程垂眸打量著他臉上的神色,“所以你之前也不認識我?”
“嗯。”洛鏡書抿了抿唇,大概是扯到了唇邊的傷口,他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蕭程翹在空中的腳無意識地晃了晃,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
洛鏡書很少跟別人說起自己的心事,他來之前組織好了措辭,但一看見蕭程的臉,又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感覺。
“我……當時心情不太好。”洛鏡書說完這句話之後,瞥見蕭程臉上譏諷的表情,也覺得自己不佔理,他解釋道:“我當時不了解你,以為你跟那些那些人一樣,只是覬覦我的容貌。”
當時在泳池邊看見蕭程,他的確是這麽想的。當然,其實還有上一世他對蕭程的印象在作祟。
洛鏡書無比後悔自己當時憑著內心的刻板印象,隨意給蕭程貼上了標簽,在他面前撒下了一個無法被原諒的謊。
仔細想想,他並沒有從自己所謂的這場遊戲中獲得多少的快感,反而還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蕭程聽見這句話時,晃來晃去的腳忍不住停住了,他無法否認自己對洛鏡書的動心與他的臉無關,第一次看見洛鏡書時,他的確是被洛鏡書的臉迷住了。
所謂的一見鍾情,大多都是來源於見色起意。因為在見到第一面時,除了容貌之外,大概也沒有別的能吸引人的地方。
蕭程從不否認自己迷上了洛鏡書的臉,可他了解到洛鏡書的性格之後,卻也為對方的個性著迷。
他嗯了一聲,沒有反駁洛鏡書的這句話。
洛鏡書又道:“程哥,我骨子裡就是那樣惡劣的一個人。”
“當時你把我認成了洛圓,我就乾脆將錯就錯,想逗你玩玩。”
他說這句話時,臉上有歉疚的神色,聲音也比平時低啞了一些,仔細聽來似乎還有些顫抖。
蕭程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本來以為洛鏡書要為自己辯解,誰知道對方承認錯誤倒是挺坦誠,說的都是實話。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洛鏡書就把他當成無聊時的消遣。
蕭程猜到了,洛鏡書倒也承認的坦蕩。
“後面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就是壞。”他的眼眶通紅,哭腔越發明顯,罵自己時還頗有幾分憤怒的語氣。
“我就是個蠢貨,明明有大把的機會告訴你真相,我卻一直瞞著你。”
蕭程總算再次對上他的視線,將他紅透的眼睛收入眼底,“你在洛家過得不好,也是騙我的嗎?”
洛鏡書搖了搖頭,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了蕭程的膝蓋,見青年沒有拒絕,才在心裡稍稍松了一口氣,“那不是我騙你的,洛家人的確不喜歡我。”
蕭程回想起他見到洛圓的那次,對方對洛鏡書的厭惡顯而易見。
從洛圓的態度就能窺見洛夫人的態度,想來他們應該不喜歡洛鏡書。
其實這也是蕭程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以為天下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親生孩子,以前他看新聞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父母失去親生孩子之後,十幾年二十幾年都在尋找。
他總以為,洛家好不容易才把洛鏡書找回去,必須得千嬌萬寵,竭盡全力補償他缺失的父愛母愛。
怎麽會有人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當成仇人一樣對待?
不怪蕭程一開始認錯了人,實在是洛夫人的反應太過於反常。
“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洛鏡書說到這裡,聲音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洛家破產的事情,是我做的。”
蕭程大概猜到了,不過聽洛鏡書親口承認,他仍然覺得驚訝。
“你跟薑應合作了?”
所以上一次洛鏡書被薑應欺負,也是假的,是他跟薑應聯合起來欺騙自己。
“薑應假裝看上了我,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送了出去。”洛鏡書臉上的表情微冷,眼神晦澀不明。可在蕭程看過來時,他又收起了黑暗猙獰的一面。
“程哥,上次的確是我在做戲,但是薑應也不是什麽好人,你不要相信他。”洛鏡書仰著臉,竭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真誠,只是心頭卻冷笑了一聲。
薑應那個狗東西,大概是過的太舒坦了,還敢覬覦他的程哥。
蕭程心中有種複雜的荒誕感,他依稀記得這句話,自己曾經對洛鏡書說過,沒想到兜兜轉轉,洛鏡書又把它還給了自己。
“薑應的事暫且不提。”蕭程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洛鏡書解釋了半天,其實歸根結底就只有一點,他對蕭程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因為他不喜歡蕭程。
如果他對蕭程有一絲的動心,後面完全可以把事情解釋清楚,也不至於等到蕭程自己去發現。
洛鏡書咽了咽喉嚨,嗓子又乾又疼,大概是感冒前的征兆。
跟蕭程分手之後,他的作息極不規律,晚上總是失眠睡不著,腦海裡反反覆複都是跟蕭程在一起之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