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這碗蔥花根本不會出現在桌子上。
蕭譯西這會兒總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洛鏡書不喜歡吃蔥啊,程哥是故意惡心他的。
怪不得剛才點菜的時候,程哥會讓服務員多給洛鏡書加點蔥花,蕭譯西因為這件事情還不高興了好一會兒。
他覺得蕭程能清楚地記得洛鏡書的喜好,甚至當著外人的面表現出來,這不就是還喜歡對方的表現嗎?
此刻見洛鏡書讓人將那碗蔥花端了下去,蕭譯西又釋懷了。
早知道剛才應該讓蕭程多給洛鏡書夾幾筷子菜的,最好能把他惡心的吃不下去。
可旁邊坐著的蕭譯南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蕭程越是這樣,越能體現出他和洛鏡書的親近。
程哥要是真的煩了一個人,給一個眼神都嫌多余,又怎麽會費盡心思地故意使壞?
更何況他剛才的那種行為根本不算是使壞,他是光明正大地欺負洛鏡書。
欺負就算了,偏偏又欺負的不徹底。
隻讓洛鏡書吃了一塊肉而已,就立馬讓人把蔥花端走了。
這跟小貓不高興的時候,伸爪子撓一撓主人有什麽區別?
撓完了之後,還要伸出舌頭來舔一舔傷口,生怕主人疼了。
蕭譯南越想越難受,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和蕭譯西沒有機會了。
蕭程雖然嘴上說著不會答應跟洛鏡書複合,也時常做出一副對洛鏡書不耐煩的樣子,可他的動作和表情早已經出賣了他。
他可以嘴硬,可他那些下意識的反應卻是怎麽都騙不了人的。
洛鏡書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步步緊逼,用盡一切辦法試探蕭程的底線。
蕭程好似也從這種關系中找到了樂趣,他甚至覺得,這比之前他追著洛鏡書跑還要有趣。
做舔狗和養一條狗,終究是有區別的。
蕭程知道洛鏡書不是什麽好人,他裝的再無辜可憐,也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瘋狂和偏執。
但他再瘋,脖子上都始終套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就在蕭程手裡。
蕭程覺得自己可能也被洛鏡書影響了,他竟然會因為這種不健康的關系感到愉悅。甚至在某些時候,蕭程好像理解了洛鏡書的想法。
沒有安全感的人,總是希望將擁有的東西緊緊攥在手裡,為此不惜用盡手段。
蕭程可能是被洛鏡書的欺騙弄出心理陰影了,哪怕這個人表現的再愛他,他都會懷疑洛鏡書的意圖。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對方控制在自己的掌心裡,在這種關系中,始終處於主導地位。
這樣就算有朝一日洛鏡書再欺騙他,蕭程也不會受太重的傷。
蕭程從剛才發生的那件小事裡聯想了許多,他其實也在思考自己這一系列行為背後的含義。
人在分析自己的時候,往往會受到自身想法的干擾,但即使是這樣,蕭程也仍然看出了自己的動搖。
大概再遲鈍的人都能看出他對洛鏡書的偏心。
蕭程暗戳戳地瞥了一眼洛鏡書,這人正拿著公筷,認真地在鍋裡打撈著。
幾秒鍾之後,一大杓肉落在了蕭程的碗裡。
蕭程這才發現,自己全程都沒怎麽主動夾菜。除了剛才給洛鏡書夾的那塊牛肉,其余時候,他只需要埋頭安靜地吃,自然會有人幫他夾菜。
洛鏡書觀察的很仔細,蕭程只是多看了兩眼,他就知道對方想吃什麽。
洛鏡書在某些方面還是挺貼心的。
蕭程收回目光,唇角無意識地往上揚了一下。
不過這些只是最基本的,還算不上是一個考驗。
他覺得自己也變壞了,這樣慢悠悠地吊著一個人,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看他為自己發瘋,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雙眼通紅,聲音沙啞,又因為自己隨意的一個動作露出傻笑。
將別人的喜怒哀樂都拿捏在手心裡,的確能極大地滿足一個人的控制欲。
洛鏡書沒怎麽吃,或許是一開始吃的那塊牛肉影響了他的胃口,後面他只是喝了好幾杯水,吃了兩片青菜,就再也沒動筷子。
吃的最高興的人大概只有蕭程。
他身體繃緊的時候,腹肌的形狀很明顯,漂亮柔韌,腰肢的線條纖瘦有力。
吃飽了之後,肚子微微鼓起來,摸著柔韌軟乎,卻是瞧不出腹肌的形狀了。
蕭程揉了好幾下,嘴裡小聲抱怨:“好撐。”
都怪洛鏡書給他夾的太多了,坐著的時候還不覺得,腰一直起來,就立馬感覺胃裡撐得難受。
洛鏡書替他拿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低頭看著蕭程的腰腹。
“胃不舒服嗎?”
蕭程連個眼神也沒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後,轉身往外走了。
洛鏡書趕緊追了上去,走在落後蕭程半步的位置,以他的身高,低頭就能看清蕭程臉上的所有表情。
對方那張柔軟的唇瓣變得越發殷紅,不僅僅是因為剛才吃了火鍋,還因為蕭程擦嘴巴的時候總是很用力,紙巾摩擦過唇肉之後,留下一片緋紅的印記。
洛鏡書目不轉睛地看著,喉嚨乾渴地咽了一下,那雙眼裡透露出幾分貪婪渴望的欲色。
只是在下一秒,又變成了純粹的關心和不解。
“程哥怎麽又不高興了?”
他跟哄小孩子似的,耐心而溫柔地詢問著蕭程的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