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珩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嗯。”
蕭程沒特意了解大伯一家人,又失去了前十幾年的記憶,他生怕柏易珩會問一些關於大伯的事情,到時候答不上來才尷尬。
幸好柏易珩對別人的家事並不關心,只是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問。
蕭程窩在柔軟的椅子裡,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如果不是強撐著精神,大概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他的手機一直放在腿上,屏幕上時不時彈出一條消息,叮咚的聲音連綿不絕。
蕭程不堪其擾,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在幾分鍾之前,洛鏡書居然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程哥,你在家嗎?】
難不成是剛才拿走的項鏈有問題?
蕭程只能想到這一點,他頓時來了些精神,身體也跟著坐直了一些,低頭回復著消息。
柏易珩瞥見他的動作,不禁微微眯了眯眼。
蕭程沒有注意到,他回復洛鏡書:【有什麽事嗎?】
【洛鏡書:謝詔說你身體不太舒服。】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量有點大。
洛鏡書跟謝詔居然還有聯系?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一向不太好,蕭程還以為他們彼此相厭,根本不會搭理對方。
【蕭程:他怎麽跟你說的?】
洛鏡書立馬發了兩張截圖過來,把他和謝詔之間的對話暴露了個乾淨。
謝詔其實沒說什麽出格的話,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充滿了煽風點火的味道,洛鏡書最後的那句話更是點明了他的意思。
其實這也不怪謝詔,畢竟他每一次跟蕭程見面的時候,蕭程對洛鏡書的態度都異常冷淡。
在謝詔看來,蕭程可能早就把洛鏡書的聯系方式給刪了。
他大概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人不僅還有好友,蕭程還會回復洛鏡書的消息。
蕭程:……
這話真的是謝詔說的嗎?
怎麽感覺不像。
他實在沒辦法把那個溫和有禮的學長跟截圖裡這個茶言茶語的人聯系上,剛才謝詔和柏易珩遇上的時候,氣氛不是挺好的嗎?
【蕭程:你截的是完整的對話嗎?】
不怪他懷疑洛鏡書,實在是這人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洛鏡書:……】
【洛鏡書:你寧願懷疑我都要相信他?】
在程哥心裡,連謝詔都比他好,是嗎?
洛鏡書的怨念都快溢出屏幕,蕭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洛鏡書究竟是哪來的自信,覺得他在自己心裡的地位能超過謝詔?
好歹謝學長從來都沒騙他,還幫了他很多次。
洛鏡書大概是被他這句話給氣到了,半天沒有回復消息。
蕭程皺起了眉頭,他想跟自己說的就是這件事?
浪費了他在人間寶貴的兩分鍾。
【蕭程:你把項鏈拿走,是想幹嘛?】
剛才在門口,蕭程並沒有承認洛鏡書對他的猜測,現在卻又主動問起這件事,不難想象,在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麽。
【洛鏡書:你還發現了別的?】
他簡直敏銳到可怕。
蕭程絕不會把自己舔狗的證據暴露在洛鏡書面前,哪怕洛鏡書其實比他本人還要清楚,五年後的自己做過的那些舔狗事。
他回復道:【沒有。】
【洛鏡書:我準備送去檢驗。】
一個幾年後的東西,莫名出現在了蕭程的家裡。洛鏡書很難不懷疑,它跟重生是否有關系?
【洛鏡書:程哥,你要是發現了別的東西,可以順便一起交給我。】
啊呸。
蕭程面無表情:【呵呵。】
他自己是沒有錢嗎?
還是蕭家沒有人脈?
憑什麽就非得交給洛鏡書?
蕭程現在已經後悔自己發現的太晚,要是他能早一步發現那張機票和照片,他絕對不會把項鏈交給洛鏡書。
【洛鏡書:程哥,公寓你也暫時不要住了。】
雖然蕭程也是這樣打算的,但話從洛鏡書的嘴裡說出來,他總覺得帶著一股命令的感覺。
自願做某件事情和被人強迫做某件事情,總是有差別的,蕭程輕而易舉就被洛鏡書的這句話挑起了不滿。
【蕭程:我本來也不住那邊。】
【蕭程:不說了,柏先生叫我。】
他想了一下,又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刻意,加了一句:【沒事別來煩我。】
偷偷利用了一下柏易珩,蕭程做賊心虛,故意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與此同時,視線也偷偷摸摸地落在了柏易珩的臉上。
柏易珩察覺到了他看過來的目光,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只是在蕭程松了口氣,將視線收回去之後,才若有所思地看了對方一眼。
蕭程在跟誰聊天?
偷偷摸摸的。
難不成是前男友,或者是他的又一個“好朋友”?
柏易珩忍不住磨了磨牙,青年也太招人喜歡了。一個不死心的洛鏡書就算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謝詔,說不定還有他不知道的。
柏先生絲毫不覺得自己才是後來的那一個,理直氣壯地想,是不是該加快進度,溫水煮青蛙的前提是能確定青蛙一直在鍋裡。
他的蛙要是被別人抓跑了,還煮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