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在丟下業火紅蓮解決了面前一片半獸人後,面前已經沒有膽敢再接近他的敵人了。少年黑色兜帽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落,他抬起頭,冷冰冰地掃視著周圍的半獸人。
原本氣勢洶洶的半獸人大軍都往後撤了一步。
“我說了,別攔著我。”
安柯冷冷丟下這句話,然後繼續前進。
這次,沒有半獸人敢再攔在他面前了。
他一路暢通無阻,終於來到了那個簡陋的神殿面前。
正當他準備用魔法拆了面前的神殿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哇呀呀呀”的稚嫩吼聲。
安柯轉過身,手掌中憑空生出了一柄寒意逼人的冰劍。
原本準備將前來偷襲的半獸人的頭顱削成兩半,但在安柯看到偷襲者面孔的一瞬間,手卻猶豫了一下。
眼前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半獸人,身高甚至不足一米,就連嘴角的獠牙都是短鈍的、還未發育完全的樣子,一身綠色的皮膚,舉著小小的狼牙棒,看上去有些滑稽。
小半獸人此時已經停下了腳步,鋒利的冰劍劍尖指著它的喉嚨,隨時都能奪去它幼小的性命。
“哇呀呀呀!”
小半獸人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想要強裝凶狠,但顫抖的低吼與篩糠般抖動的雙腿卻暴露了它的恐懼。
安柯的手頓了頓。
這時另一個半獸人衝出人群,不顧其他半獸人驚恐的怒吼,一路跑到安柯面前,抱住了那個小小的幼年半獸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半獸人,看上去比幼年半獸人大不了多少,它擋在安柯的冰劍面前,直直跪了下來,指了指身後的小半獸人,又指了指神殿,神色緊張。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年輕半獸人嘰裡呱啦說了一通,然後轉身抱住掙扎的小半獸人,臉上露出求饒的神色。
半獸人的語言,安柯聽不懂。
“咕嚕咕嚕!!”
見安柯不為所動,年輕半獸人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
它和幼年半獸人或許是兄弟,或許是朋友,正在為了那個小半獸人向面前的少年魔法師低頭求饒,乞求這位強大的魔法師饒恕它們。
周圍是一圈面露恐懼的成年半獸人,它們互相看了一眼,猶豫片刻,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安柯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半獸人上,思緒有些恍惚。
在進入這個半獸人山寨的那一刻,安柯就在這裡捕捉到了儀式魔法的氣息。
黑暗獻祭珠,來自這個地方。獻祭珠的製作條件是人類的靈魂,這說明這些半獸人一定屠戮了附近的村莊,獻祭了大量的人類的生命,用於供奉這座神殿。
不論是站在人類的立場,還是站在大魔導師的大局觀,這些屠殺人類的半獸人都是死不足惜。
但是他猶豫了。
眼前這個幼年半獸人的目光帶著仇恨,在另一個半獸人的保護之下,還不忘對安柯齜牙咧嘴。它的眼神讓安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對眼前的危險視而不見,仗著其他人對自己的保護與溺愛,肆無忌憚地張牙舞爪。
多天真,多可笑。
安柯輕輕歎了口氣,散去了手中的冰劍。
有時候他很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其他的大魔導師,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這群半獸人都消滅乾淨,眼睛都不眨一下。
或許自己年紀尚淺,又或許自己也是天真可笑,同情心泛濫,聖母心白蓮花……
但在看到這個年輕半獸人護住那隻幼崽的的那一刻,安柯便下不了手了。
“我問,你答。”看著面前的半獸人,安柯說道。
年輕的半獸人發現自己能聽懂安柯的話了,明明面前少年說的還是人類的語言,但它卻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2階魔法,通曉語言。
魔法師總是會研究這種稀奇古怪的魔法。
“您問吧……魔法師大、大人。”
年輕的半獸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咕嚕。”半獸人說道。
安柯從背包裡拿出了那顆黑暗獻祭珠:“這個東西是你們的?”
咕嚕面露猶豫。
“勸你說實話。”安柯面前升起了一顆真言術的光球:“沒有人可以在魔法師面前撒謊。”
咕嚕囁喏片刻,最後還是低聲道:“……是的,大人。”
光球變成綠色,代表這是真話。
安柯眼神一冷,“你們在為誰而戰?這個黑暗儀式魔法,是誰指使你們用的?”
半獸人天生就沒有任何魔法天賦,也不可能使用魔法元素,他們是被魔法之神拋棄的種族,光靠它們,不可能用得出來儀式魔法,背後一定有某個魔法師在背後指使。
“是……是雪見大人。”咕嚕低下頭,“我們為雪見大人而戰鬥,您口中的魔法,也是那位大人的傑作。”
雪見?
這個名字太陌生了,安柯搜尋了記憶中所有自己知道的有名魔法師的名字,都沒有能對得上號的人。
“他是誰?他在哪裡?……”
安柯還想繼續問下去。
但就在這時,原本安靜下來的戰場上突然出現了變故!
安柯身後的神殿陡然生出一股讓人心悸的黑暗魔力,他猛然回頭看去,發現那由木頭和石頭搭建的簡陋神殿正在劇烈搖晃著,發出隆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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