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暗自握了握拳頭。
沒錯,就是這樣,拿下他!
肇晚不自覺被那雙狗狗般無辜的紫眸吸引,長劍突然在這時嗡然響動,瞬間拉回了他的理智。
肇晚垂眸避開了沈默棠的視線,“實為不妥。”
沈默棠向旁側走去,指尖撫上團錦花瓣,“劍尊當初見著宋白老爺子也是這般不放心。”
暗生的魔氣遮罩周邊花木,沈默棠回身笑道:“但劍尊,你可見著我雙月宗有虧待他?”
肇晚一言不發。
“沒有,”沈默棠學著長情的樣子伸出食指搖了搖,“覓妒是喜歡祝原思才收他為徒的,有誰敢害他自然要先過得了覓妒這關,若覓妒變心,還得過我這關。”
沈默棠走回肇晚面前,笑意更深,“所以劍尊,不要上報了吧。”
肇晚仍是不說話,低垂的眸色變了變,很是掙扎。
沈默棠沒辦法,伸手把覓妒拉到自己身邊,側目看覓妒一眼,急道:“趕緊跟人保證一下啊,還想不想要徒弟了?”
覓妒態度本是堅決,聽到後半句竟有所松動,視線掃去祝原思身上,見祝原思一直愣愣看著他。
非常勉強的,覓妒點了點頭。
又面向肇晚,語氣僵硬道:“我向你保證,只要祝原思還是我徒弟一天,我就不會讓人傷害他,也不會傷害他。”
肇晚抬眸,視線繞過沈默棠看向覓妒,略帶猶豫的,點下了頭。
這可把沈默棠感動壞了,感動程度不亞於參加別人婚禮時看到新人互相說“我願意”。
好事啊,大好事。
這下他可以安心上班去了。
眼見著再沒他什麽事,沈默棠剛要開口跟幾人道個別,肇晚卻在這時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預想。
肇晚:“但在下有個條件。”
沈默棠隻好按下心中想法,硬是擠出笑容道:“劍尊說說看。”
肇晚先是看向祝原思,“你往後來往雙月宗皆需告知於我。”
祝原思反應了一下,當即喜色外露,飛快點下了頭。
肇晚又看向他。
沈默棠自認為會意,指向覓妒,“放心,傳訊符他來提供。”
長情沒忍住,噗嗤漏出一聲笑,見幾人視線登時向他看來,又連連搖搖手,憋著笑偏過了頭。
肇晚被這樣一打岔,差點忘了自己本是要說什麽,但沈默棠所說也確實解決了他未曾想到的問題,便也沒提。
目光一瞬不瞬落在沈默棠眉眼,肇晚繼續道:“在下也需要能夠隨時進入雙月宗,即使在雙月宗的休息時間。”
這、這個倒是沒什麽必要吧。
他家小魔頭會被嚇壞的。
見沈默棠面露難色,肇晚又補充道:“在下並非想要沈兄將結界向我開放,只是……”
“你來了讓人給你開個門?”沈默棠忽然真正意會到他的意思。
肇晚頷首稱是。
說實話,沈默棠猶豫了。
他知道肇晚或許就是為了能隨時確定祝原思的狀態,但是吧……
隻說這個休息時間,那范圍可就大了去了。
但最後,沈默棠還是勉強道:“要是無關除祝原思外的其他工作的話,我會讓值班的人給你開門的。”
肇晚眸光亮起一瞬,又自覺不妥垂眸藏起。
沈默棠心中隻想著加限制條件,絲毫沒有注意到,接著說:“記住別太晚也別太早,該休息的時間還是要休息的。”
肇晚應道:“自然。”
所以這就算是皆大歡喜了嗎?
很遺憾並沒有。
沈默棠忽然想起,幾天前肇晚給他發傳訊符所說的監視一事,尚且因為當時肇晚突然的扭頭就跑沒有後續。
反正人肇晚來都來了,還正好是他的上班時間,沈默棠便打算繼續把這件事也拿出來商量一下。
至少要知道肇晚都監視些什麽不是?
可是這件事並不需要這麽多人在場。
沈默棠便讓覓妒帶著祝原思四處轉轉,尤其是練武場和覓妒的住處,不出意外的話,祝原思在雙月宗度過的時間大都在這兩個地方進行。
覓妒視線好不容易從肇晚身上拽下來,倒是還算痛快的走了。
沈默棠朝祝原思揮揮手,又轉而看向長情。
長情只露出意味深長一抹笑意,不用他多說些什麽,刷刷跑了。
沈默棠撓撓頭,最後看向肇晚,“走,裡面坐。”
肇晚仍是以“此等重地,不便入內”推辭。
沈默棠一路向內看去,最裡邊才真正是他的書房,外邊架子上擺放的,恐怕隨便找個修士家中都能看到一模一樣的。
但他說是要和肇晚商量,其實還是想從肇晚那兒套點話出來,順便還能找一些參考給他寫新門規用。
念及此,沈默棠把肇晚帶到了一片草坪,就是他用來午休的那塊,陽光很好也不曬,不時有風吹過,很是舒適。
順手發動銀鐲將附近圍出一片不見花木的結界,沈默棠瞅準一塊地皮,噌就坐下,又拍拍自己邊上,讓肇晚也坐。
肇晚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坐下,眸中新奇之感頗重,也顯得很是局促。
或許是局促吧,沈默棠有點分辨不出來,只是他想人劍尊就算會去幫老太太取水,恐怕也不會大刺刺直接往地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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