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人覺得有道理,也有幾人不肯,還沒統一意見,就見長情獨自一人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遝紙,似乎是之前遞給魔尊的那一遝。
小魔頭對視一眼,正打算起身迎上去,長情卻先一步走來,用手中的紙拍拍他們藏身的灌木叢,“出來吧,把宗中人都叫來。”
小魔頭們點點頭應下,刷地起身,但蹲久了到底腿麻,還不等站好就七歪八扭倒成一片,又相互攙扶著跑遠。
沈默棠打個哈欠,面前的桌上是和長情手中如出一轍的名單,他複製了一份。
他數過了,名單中涉及的魔頭共有三千八百余人,和雙月宗全部的魔頭數完美對應,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從犯。
不排除是大魔頭故意的導向,但從分得的金額來看,魔頭們的強弱一目了然。
和殿上得來的那份手印對比,甚至讓他知道了那一夜間跑出去的魔頭數竟就有兩千余,哦,可能沒那麽多,至少有一千多躲在雙月宗背靠的山脈裡。
得虧山脈足夠大,不然都躲不下。
而他能知道這些,全靠原主留在這具身體裡的修為隨著記憶一並理順,借助著強大的修為,他的神識可以掃得很遠,也第一次看到了那個定點響起在他耳邊的時辰鍾全貌——竟十分小巧。
扯遠了,總的來說,就是這裡的每個人,都必須得為他工作了。
金銀大家都知道,購買力很高,靈石的價值就更不必說,在修仙界一直是有市無價。
有錢猶如原主,光是那一層的金銀就有幾十萬兩,而一起被盜的下品靈石,光是數量就和金銀相當,這樣一薅直接讓他身家減半。
就算他按照最高的工資讓分贓最少的魔頭還,也得還個小幾十年。
所以沈默棠讓長情叫魔頭們過來,並不是為了大陣的事,而是分配職務。
——
職務分配下去已經三天,魔頭間的適應磨合比他預想得久一些,自從他根據長情的名單初步劃分之後,這三天裡他已經勸了無數場架。
今天才稍微好一點,大半個早上都沒人來通報說誰誰誰和誰誰誰打起來了。
沈默棠端得清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腦子才得空重新去想護山大陣。
但畫了一版又一版草圖,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原主他、是怎麽把圓畫圓的?
他還在折騰,卻遙遙聽到小魔頭的驚呼。
一連串高亢嘹亮還帶著幾分嘶啞的“不好了”由遠及近,最後出現在他的書房前,小魔頭急昏了頭,還來不及敲門,腳下一絆就直接撞開門摔了進來。
說實話,這三天來沈默棠已經見過太多次相似的場面,那顆總是被一驚一乍嚇到的心臟在短短幾天內磨礪得當,竟也可以悠然自得把手中筆墨放下,怡然調整姿態看向來人問說:“怎麽了?誰又打起來了嗎?”
小魔頭慌慌張張爬起來跪好,激動得話到嘴邊卻突然開始了結巴,“長、長情和、和……”
啊,看這激動的,也難怪,如果小魔頭說的是其他誰他還能理解,但是長情?長情居然能和人打起來?
真想知道是哪位勇士這麽猛,和長情鬧,不怕被揍嗎?
於是沈默棠靜靜盯著小魔頭,甚至有些期待另一個人的名字。
小魔頭臉都憋紅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來,沈默棠卻當場愣住。
“肇晚、肇晚在追殺長情!”
啥玩意???
沈默棠不淡定了,刷地站起,“他怎麽又來了?”
小魔頭一怔,連忙搖了搖頭,“不是,他還沒到。”
“什麽意思?”
小魔頭語速飛快,“長情今日下山去鎮上了,然後、然後不知道為什麽肇晚也在,就、就撞上了,長情怕傷到……”
後邊小魔頭說了什麽他沒再去聽,事實上也無所謂聽不聽到,他的神識掃到了近百裡外直直衝向宗門方向的長情,長情身後幾百米緊追不舍的肇晚,以及、長情肩上扛著的一個老頭。
老爺子頭髮胡子皆已是花白,面上帶著幾分羞憤與震驚,卻又在極速的前行中條件反射拽緊長情的衣服,硬生生把長情一貫的露臍裝拽得快不能說了。
沈默棠:“……”
雖然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真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這種類型,強搶民男還被撞上,就問你尷尬不?
你回頭看一眼看人肇晚敢看你嗎?視線都快背到身後去了好吧!
嗯?幹嘛忽然抬頭看我?好好追你的人去。
沈默棠冷哼一聲移走了視線,氣鼓鼓拒絕和肇晚的視線接觸,梁子還結著呢!
不、不對,問題不是這個,長情你怎麽一直往這邊跑都不帶轉彎的???
沈默棠心頭一梗,扔下一通碎碎念念得都沒那麽激動了的小魔頭,大踏著步子出了房門。
小魔頭當即呆住,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追了上去,卻見魔尊出了房門之後便足尖點地騰空而起,一躍躍上牆頭,又是幾個起落,很快沒了蹤影。
沈默棠沒有去大門,而是提前來到了長情衝來的方向,這裡是一段圍牆,附近沒有門,而他早早迎在了牆頭。
不為別的,就是提前做個準備。
長情的事可以以後再說,反正人又跑不了,當務之急是處理肇晚。
要讓肇晚吃到苦頭,不能讓他覺得魔宗是他想進就能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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