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落在祝原思肩上的,變成了覓妒的手。
長情見著空隙,猛地上前一步湊近沈默棠,驚得沈默棠急急向旁側一挪,險些撞進肇晚懷裡。
巧就巧在這個“險些”,當真是險些。
沈默棠停在了肇晚身前不過幾寸的距離,並且毫無察覺地看向長情蹙起眉,“你幹嘛?”
長情唇角笑意加深,愣是強忍著心癢,沒有大刺刺抬頭去看肇晚的反應,隻從余光裡瞥著肇晚轉瞬即逝的驚訝,以及之後心安理得的靜立暗自樂呵。
看看看看,這倆的界限感,彼此間不已經磨削的差不多快沒了嗎?
只是樂呵歸樂呵,長情卻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當即開口道:“尊主、認識眷鈴樓的樓主?”
沈默棠明顯一怔。
他好像,確實是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而之前鈴樓直接把商號給他發過來時,他是將消息向魔頭們傳出去了沒錯,但並沒有說明是眷鈴樓的樓主做出的決定,而是統一將其歸結為眷鈴樓的行為。
雖然說也沒什麽錯。
沈默棠想想好像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東西,於是道:“說不上認識,就是咱的那個商號,其實是她發來的。”
空氣一瞬間安靜,不止是長情,就連覓妒和祝原思都一並安靜了下來。
祝原思眨巴眨巴紅紅的眼睛,忽然明白了沈默棠剛剛話中的含義。
長情也是感慨道:“原來是這樣個‘快’法。”
沈默棠點點頭,回頭看向肇晚,結果剛一扭頭就磕在了肇晚的下巴上。
下意識的,他捂住了額頭。
誒?
剛剛發生了個啥?
眼前是交疊的衣襟,以及……線條流暢的喉結。
喉結?
茫然後退一截,沈默棠這才發現自己和肇晚間的距離是多麽的近。
要不是躲長情時不自覺蹲下了一點,恐怕現在撞到的就不是他的額頭,而是眼睛或是鼻梁了。
肇晚在此時突兀抬手,沈默棠視線微抬追上去,卻見肇晚輕掩了薄唇,耳尖淡紅。
不、不會吧。
撞疼了?
還是、親到了?
等等,不應該啊,他都沒感覺到!
所以,是因為靠得太近?
也不是沒可能。
但他要是這會兒去刨根問底,簡直是要把兩人攤開到鐵板上,再撒把孜然,絕對滋滋冒油。
說時遲那時快,沈默棠刷地又將臉扭回去,無視覓妒的不在意、祝原思的茫然,以及長情的“竊”喜,直言道:“別看他不好意思,他也發了推薦信過去,同樣是大功臣。”
長情微眯了眯眼,似乎在看他還能講出什麽花兒來。
沈默棠臉不紅心不跳,反正還有兩個看起來反應正常點的在聽,他才不會妥協,繼續道:“正是因為這兩封推薦信,才吸引了那位樓主與我聯系。”
肇晚默默放下手看向沈默棠,而長情則是捧場般點了點頭。
“所以說,雙月宗才應該謝謝你們,而且,應該對你們做出回報。”
既然因他二人讓他與鈴樓搭上線取得聯系,那麽這個結果再反過來服務於他二人,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至於他需要付出的那份法器,就當做為了雙月宗吧,為了努力和他一起讓雙月宗走出新風格的小魔頭們。
祝原思撓了撓頭,看向依然沒多大反應的覓妒。
他沒想收到什麽回報,或者說,他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回報一下覓妒。
但事情顯然並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明明他知道有線人的存在,為什麽會覺得他亂用萬象宗宗印的事可以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呢?
就因為眷鈴樓對客戶來信的絕對保密?
可這一點,對於像閔豫一樣有著多重身份的人來說,貌似並不成立。
覓妒注意到他的視線,突然道:“好好修煉,其他的不需要你來操心。”
沈默棠附和般點了點頭。
長情也緊跟著道:“就是就是,以後可千萬記得量力而行,已經斷絕的關系,還利用他幹嘛?等你能夠獨當一面了,都不會稀罕他那幾個什麽印,是吧,覓妒。”
這段話要說沒有深意,就連祝原思都不會相信,他聽過長情向他絮叨覓妒的身世。
世家出身,卻不服管教墮魔,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話,和他的經歷有幾分相像。
一度讓長情覺得,這也是覓妒非要收他為徒的原因之一。
祝原思側目看向覓妒,心中有些打鼓,他不知道覓妒會不會因此生氣。
一反常態的,覓妒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聞言便點下了頭,還看向他道:“變強吧。”
祝原思怔愣一瞬,急忙收斂起多余的想法,認真道:“徒兒遵命!”
長情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默棠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認真的人總是格外有魅力。
接著,沈默棠回頭看向肇晚,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他們也該退場了。
不然等下覓妒絕對會“請”他們離開的,因為嫌棄他們佔用了他們師徒的場地。
而經過這樣匆忙也擾人心境的一天,加上昨天就是兩天,他已經按捺不住早退的心了。
雖然距離下班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左右。
沈默棠在肇晚看過來的視線中,漾起淺淺的笑意,直言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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