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過來的小魔頭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沈默棠湊近幾分,低聲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肇晚低下頭,同樣壓低了聲音道:“本想給棠棠一個驚喜的。”
沈默棠猛地抬頭,清亮的紫眸瞬間撞進那深邃的眼,雀躍道:“那還有嗎?”
肇晚點下了頭,“很多。”
時辰鍾鍾聲驟然響起,早早準備好的煙花旋即點燃。
騰空。
炸裂。
盛開。
撥雲見月。
這是一個信號。
魔頭們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玩鬧,腳步輕快,一齊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晚宴要開始了。
身邊的小魔頭不自覺向他二人看來。
沈默棠直勾勾看向天幕,直到煙花最後的明光消散在天空,這才低下頭看看肇晚,又看看周邊的小魔頭。
“走。”
——
宴半。
已是子時將過。
歌舞升平,酒意正酣。
煙花混著爆竹,山上山下一起,熱鬧得簡直要把天幕掀下來。
魔頭間沒有祝詞,大家只是默契的,在子時之初,一同噤聲,共同舉杯。
新年快樂。
仰頭,乾杯。
沉寂複又打破。
在這之後,又是狂歡。
與這之前不同,是毫無分寸的狂歡。
放鞭炮的在可著勁兒放鞭炮,敲鑼打鼓的在愈發賣力的敲鑼打鼓,就連打在一起的,都打得更凶了,空中掉了一堆的毛。
還不止一處。
沈默棠沒忍住捂住了眼睛,片刻,好容易放下手,瞬間就靠近宋白說要不要送他回去睡覺,宋白眉目當即一凜,說什麽也不肯走。
說好了要一起過除夕一起守歲,哪有中途跑路的道理。
沈默棠撓撓頭,轉頭看向了另一邊的肇晚。
肇晚卻搖了搖頭,“還是就在這兒罷。”
沈默棠順著肇晚的指示看向狂歡的小魔頭,想了想還是點下了頭。
他們都在這裡,又怕什麽呢?
若是宋白堅持不住了想要睡覺,他再把人送回去也不遲。
而且這種場面,倒也確實不多見。
宋白能在魔頭間相處得這樣好,自然也是對魔頭的性情有所了解。
應該可以放心的……吧。
聽到結論的那一刻,宋白瞬間眉開眼笑,給沈默棠面前的酒盞裡斟滿了酒,“娃兒來,喝酒。”
沈默棠卻拒絕了。
不管在這之前還是在這之後,魔頭們的敬酒只會一茬接過一茬,就連宋白和祝原思都會湊過來說道幾句,沈默棠愣是一滴酒都不打算沾。
他說過要戒的!
說不喝就不喝!
今天,他鐵了心的,要以茶代酒,絕不喝酒!
肇晚勸都沒用!
嗯?
肇晚?
沈默棠順著遞到他面前的酒盞看回去,不是其他誰,這隻試圖勸酒的手,是屬於肇晚的。
沈默棠脫口道:“你不能喝。”
肇晚眨下了眼睛,語氣無奈道:“我知道,這是給棠棠的。”
沈默棠搖了搖頭,“我也不能喝。”
肇晚絲毫不為所動,隻道:“我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
沈默棠刷地看向人群中圍著火堆跳舞的長情,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妖媚。
如果不是一手抓著覓妒一手抓著祝原思就更好了。
祝原思倒還好一些,喝了些酒後徹底放開了,看著還算自在,但覓妒的臉,已經快要黑成了炭。
或許是不忿作祟,覓妒另一邊抓著的,是略顯尷尬的莫怯。
然而長情絲毫不在意,大概在長情的期願裡,莫怯能陪他一起胡鬧讓他更為開心。
覓妒的臉,更黑了。
他盯了好一會兒,盯到長情不得不注意到,笑向他招了招手。
舉起的手,還是抓著覓妒的那隻。
看得出來,覓妒在那一瞬間裡,猛地加大了力氣,長情吃痛蹙眉,卻非要死命撐著不肯松手。
很好,應該確實是沒亂放什麽東西。
不自覺的,沈默棠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當他收斂笑意回頭,卻只見肇晚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他,神色嚴肅。
沈默棠一下子慌了神,連忙道:“不是,那個,我不是不相信阿晚,我是不相信他。”
肇晚沒有說話,默默的,收回了手。
沈默棠一急,連忙伸手抓住,喊道:“我喝!”
肇晚沒有松勁,仍在試圖往回收。
沈默棠更是心急,“這是你給我的,不許你收回!”
噗嗤一聲。
聲音來自身後的宋白。
沈默棠壓根不敢回頭,拚死抓著肇晚的手不讓他亂動,嚷道:“老爺子你笑什麽啊!”
宋白聲音裡都帶著笑,“娃兒你還沒看出來嗎?”
沈默棠當場一懵,“什……”
杯中的酒水瞬間向旁側潑去,而沈默棠的手,也在這瞬間,被帶著舉過了頭頂。
肇晚的另一隻手,也緊緊的,鉗製在他的腰間。
無形的威壓向他襲來。
沈默棠心跳登時漏了幾拍。
肇晚一點點的,向他靠近,靠近他的耳,灑下溫熱的吐息,撓得他的心裡也跟著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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