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認理由不合理,會被抹殺。】
【每天零點結束前未進行指認,會被抹殺。】
【若玩家們在第三天零點前,沒有能指認出的神明,全體抹殺。】
【即便指認出了正確的神明,沒有舉行正確的獻祭儀式,全體抹殺。】
玩家們放眼望去,看到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抹殺。
“草……”一名玩家不禁睜大眼睛,滿眼驚恐:“這個副本怎麽回事?我經歷了三個副本,也沒見過有這麽多死亡觸發條件!我已經不認識抹殺兩個字了!”
“能夠消除黑死病的是什麽神啊??超出了我的知識范圍!”
“天啊,我最怕全體抹殺了,萬一我們當中出了個叛徒那豈不是都完了!”
不單單是玩家們在討論,就連簡不眠直播間內的觀眾也沸騰起來。
簡單來說,這個副本要求玩家們在教堂內尋找能消除黑死病的“神明”。
每個玩家,每天都要對自己找到的東西進行指認,指認它是否為神明。
指認的理由不合理,不管指認的東西是否是神明,都會被抹殺。
指認錯誤了,雖然不會被當即抹殺,不過有可能被指認出來的怪物攻擊而死。
如果到第三天結束,所有玩家當中,仍是沒有一個玩家能找到正確的神明,全體抹殺。
就算找到了正確的神明,沒有舉行能夠消除黑死病的獻祭儀式,也會全體抹殺。
***
副本顯示完了主線任務。
最後,主線任務的末尾,出現了一行新的字眼
【該副本中的所有任務,都以人為本。】
這字眼竟是瑩潤的綠色,像雨後嫩芽一般,仿佛帶有蓬勃的生命力。
在血紅色的主線任務中,顯得十分突兀。
不過玩家們完全沉浸在被抹殺的恐懼中,無暇顧及它為什麽會是突兀的綠色。
簡不眠倒沒有被這一大堆抹殺給嚇到,甚至發自內心地習以為常。
他只會想這個主線任務,會不會阻礙他吃到厲鬼。
這個副本,他一定要吃到厲鬼,絕對,絕對,不能再拖了。
再拖孩子就要餓死了。
簡不眠靜靜地待在一邊,突然間,他和玩家們都聽見教堂大門被敲響。
玩家們有了昨天的教訓,第一反應這絕對不會是好事。
簡不眠昨天已經要求居民們待在家裡,怎麽還有人過來敲門?
一個玩家從窗戶探頭望去,並沒有看見和昨天一樣烏泱泱的人群,只看見三三兩兩幾個人,在教堂們外等待。
即便如此,他們當中還是有三分之二的人被感染了,就差一點就完全變成老鼠人了。
他們看見有人從教堂窗戶探頭出來,便跑過來,說道:“先生您好,我們是從外地流落在這座城市的難民,沒有家可回。但昨天新的神父說要好好待在家裡才能得到赦罪。
所以,請問能不能讓我們暫時把教堂當做家,讓我們進去教堂?求求你們了。”
那名玩家聽罷難民的請求,轉過頭,看向其他玩家:“要不要放他們進來?”
這群難民當中已經有人被感染,就這麽放任在大街上,會成為新的感染源。
他們當中沒有被感染的人,如果不找到安全的隔離點,繼續在大街上遊蕩,也會被感染,然後後果如上。
這個副本的玩家人數並不多,他們大部分人很快做好了決定。
隻放沒有被感染的人進來。
被感染的人,殺掉。
一個帶有槍/支道具的玩家,毫不猶豫地將變成了老鼠人的難民殺掉。
幾個沒有被感染的難民,並不知道同伴已經被感染,更不知道教堂裡的人為什麽要殺死他們,滿臉驚恐。
但好再教堂大門被推開一條小縫,他們最終還是被允許進入教堂。
***
簡不眠對玩家們的舉動並不感興趣,更懶得去看有什麽新人物進入了教堂。
他更關心自己正在吃的早餐。
一份夾有蔬菜和肉的三明治、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三明治因為做得很大,他做不到一口吞,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他沒拿穩,三明治不慎被滾落在地,染上不少灰塵。
簡不眠:“……”
他想起上個副本同樣被摔在地面的奶黃包。
但這個倒霉的三明治並沒有像奶黃包一樣,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任人踩來踩去。
它被一隻髒兮兮的小手撿起來。
簡不眠:“?”
他順勢望去,看見一位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來自方才進來教堂的難民群。
小男孩衣衫襤褸,穿的衣服破得不成樣子,皮膚也是沾滿灰塵,灰撲撲的,像一個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小泥人。
但即便如此,男孩出色的容貌沒有被掩蓋住。
他大約十一二歲,有一頭淺金色頭髮和藍色眼眸,臉頰有點肉嘟嘟,五官稚嫩漂亮,令人想起中世紀油畫中小孩模樣的天使。
他撿起了不小心落下來的三明治,雙手捧著,正巴巴望著簡不眠。
小男孩的眼眸呈海藍色,澄澈見底,比這世界上任何一片海洋都要乾淨。
很容易讓人一眼看出他眼眸中的情緒。
他想要吃這塊三明治。
可是不敢向簡不眠索要,只能尷尬地捧著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