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園長辦公室的門口， 就是遊客的休息區，擺滿椅子與桌子， 遮陽傘經過風吹日曬， 已經變得破敗不堪， 傘柄搖搖欲墜。

　　“累死我了。”一個玩家一邊感歎，一邊拍拍椅子的灰塵，一屁股坐下去。

　　他注意到了什麽，和自己的朋友說道：“咦，那裡怎麽還有一個自動售賣機，你幫我看看那裡有沒有可樂賣。”

　　“怎麽可能還有……”他的朋友嘀咕，但還是忍不住走近售賣機，他看見售賣機內部時，忍不住驚叫：“裡面還真的有很多沒拆封的飲料！”

　　自動售賣機出現在這種老式動物園裡很突兀，更不用說經過這麽多年，裡面還存有飲料。

　　一個玩家拿起一塊石頭，砸碎了自動售賣機的壁面玻璃，金屬罐裝飲料紛紛灑落一地。

　　幾罐飲料滾落到簡不眠的鞋邊，他彎下腰，撿起其中一罐。

　　……飲料罐的包裝畫了很多小動物圖案，五顏六色，線條鮮明，是很討小孩子喜歡的卡通。

　　簡不眠發現圖案的顏色有點粗糙，他用手摸了摸，果不其然，這些圖案都是人工畫上去的。

　　批發定製飲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動物園不一定拿得出來。

　　這些飲料罐上的圖案，應該都是動物園園長一瓶一瓶畫上去的。

　　圖案的下方，還寫有一行小字。

　　【您購買飲料的每一筆費用，都會用在您所喜愛的動物身上。】

　　一個玩家打開飲料，湊近罐口聞了聞，瞬間捂起鼻子：“這些飲料都已經過期很久了，都臭了。”

　　“可惜了這些飲料，都沒喝過呢。”

　　“飲料罐上的卡通挺可愛的，我撿一個回去做紀念吧。”

　　玩家們議論紛紛。

　　簡不眠抬起眼，看一眼滾落一地的飲料罐。

　　這些沾滿灰塵，有點癟氣的破舊飲料罐，曾經都被園長小心翼翼拿在手裡，一筆一劃地塗上卡通圖案。

　　他或許希望過這些動物圖案，能有孩子喜歡。

　　他的動物們，能收到售賣這些飲料的費用，能吃得好一點，穿得暖一點。

　　但現實是冰冷的——

　　動物園沒人來。

　　飲料根本賣不出去。

　　簡不眠雖然不記得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身份，但他記得那是一個現代世界，網絡非常發達，每個人能沉浸在網絡中。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中，誰還會來動物園呢？而且還是一個處於荒山野嶺的老式小動物園。

　　畢竟在手機上點一點，就能看見任何想看的動物。

　　簡不眠無奈地輕歎口氣。

　　他撿起其中一罐飲料，用衣角擦擦乾淨，放進口袋裡。

　　除了自動售賣機外，玩家們還發現了動物園裡的倉庫。

　　——他們打開倉庫大門，濃重的灰塵噴散而出，不少人捂著鼻子咳嗽起來。

　　待灰塵散去後，倉庫裡的東西也呈露而出。

　　……是人海動物園的周邊。

　　周邊不多，每一種只有一樣，有用乾黏土捏的小兔子、竹子編成的大象擺件、長頸鹿木雕……

　　琳琅滿目的小周邊，裝在了破舊的紙箱裡。

　　這些周邊八成又是動物園園長親手做的，不會有其他員工幫忙。

　　玩家們方才看動物園收支表時，並沒有看見員工工資、批發周邊的支出。

　　“咦……”

　　簡不眠看見紙箱裡的一個玩偶，他走過去，將玩偶拿出來。

　　那是一個小白鯨玩偶，胖嘟嘟的身體呈白色，嘴巴往上揚，笑容很可愛。它軟綿綿的大腦門上，刻著兩個小字。

　　【啾啾】

　　很明顯，這個玩偶的原型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鯨骨架。

　　放在箱子裡的動物周邊，每一隻都代表著動物園裡的動物。

　　在現實世界中的一些景點，也會把圈養的寵物的模樣，做成周邊來出售。

　　一方面為了增加景點收入，另一方面也希望那些寵物能收獲到多一點喜愛。

　　但人海動物園的周邊，和自動售賣機裡的飲料一樣，無人問津。

　　簡不眠抱起啾啾模樣的玩偶，打算帶回實驗室給啾啾。

　　時間不晚了，現在已是早上五點，玩家們必須在六點前回到實驗室。

　　動物園剩下還沒有探索完的地方，只能等到下一個晚上再來。

　　玩家們離開動物園，驅車重新回到實驗室。

　　***

　　玩家們回到實驗室時，剛剛好只剩下半個小時到六點。

　　玩家們可以用這剩下的半小時，準備一下各自擔任角色的第二天的工作。

　　簡不眠剛走進實驗室，就被小白鯨光溜溜的蒼白頭骨撞了個滿懷。

　　“啾~”

　　還好簡不眠懷裡抱著玩偶做緩衝，要不胸口肯定會被小白鯨的腦袋撞青的

　　他將拍乾淨灰塵的小白鯨玩偶，遞給變成了骨架的小白鯨。

　　他聲音輕柔地問道：“啾啾，我們去了一趟動物園，這個玩偶……是園長按照你的樣子做的吧？”

　　啾啾看一眼玩偶，點點頭骨，骨頭嘎吱嘎吱響。

　　“啾~”

　　簡不眠眨眨眼，摸了摸小白鯨玩偶軟綿綿的腦門：“那啾啾長得真可愛呢，白白胖胖，肥肥嘟嘟。”

　　這小玩偶複刻了小白鯨生前的模樣，的確挺可愛的，還有一對圓圓黑黑的豆豆眼。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