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滾進裡側的聞九:……???
清醒狀態下的同床共枕,對他而言著實是陌生的體驗,以往他抱謝玄,完全是熟睡後尋求熱源的本能反應。
一片昏暗中,他起身,推推對方的肩膀:“你下去。”
謝玄巍然不動:“聞施主想聽哪段經?”
行啊,還會威脅人了是吧。
原主的小胳膊小腿根本沒什麽勁兒,聞九懶得再折騰,乾脆學著對方的做派往枕頭上一躺,以毒攻毒:“《華嚴經》。”
之前他曾聽人說,這是佛教最長的經文之一,若算上失傳的部分,全文大概三百六十萬字有余。
面對青年明晃晃的刁難,謝玄連眉頭都沒多皺一下。
點點頭,他應:“好。”
身邊乍然躺了個曖昧期的人形活物,聞九本以為自己會整夜無法入睡,直到忍無可忍,一腳把謝玄踹下床去。
可實際上,謝玄第一卷 經文還沒背完,他便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枕邊青年的呼吸頻率逐漸平穩,謝玄慢慢收了聲,關掉空調,耐心等了會兒,果然等到對方貓似的鑽進自己懷裡。
——也只有這種時候會顯得乖一點。
指尖虛虛搭在青年後頸,謝玄非常清楚,縱然嘴不饒人,但聞九心裡,其實是信任他的。
就如現在這般,對方毫不設防地躺在他的懷裡,小腿和自己糾纏在一處,比之以往,更多了幾分親近。
然而,唯有謝玄自己清楚,他狀似平靜的表象下,到底藏著怎樣肮髒的念頭。
原著中並未提及夏意母親的名字,以至於聞九居然沒有發現,原主的外家,根本不姓謝。
而他,明知自己是個假舅舅、是夏意外祖父認的乾親,卻仍舊似有若無地引導、欺瞞,讓對方放松警惕,錯了個徹底。
因為聞九似乎更喜歡“清心寡欲”的謝玄,更喜歡掌握主動權。
殊不知他最信任的人,心底其實對他充滿覬覦,想狠狠利用那份信任,將他抱在懷裡、壓在床上,吃乾抹淨,肆意縱情。
任他如何哭泣、斥罵、求饒也不放手,好叫他知道,當年那個風光霽月的佛子,早已在一次次的相處中,亂了本心。
但謝玄不能。
因為他明白,倘若此時嚇跑了聞九,或許他以後就再沒有機會。
是故,他必須耐心隱忍地織一張細密的網,任對方如何掙扎反抗,也無可奈何,不得不和他糾纏下去。
是何時起了如此逾矩的念頭呢?
謝玄也說不清。
或許是重新見到對方的一刻、或許是被那些有意無意的撩撥擾亂心境時,又或許是更早——
青年死後,他叛出宗門,冒天下之大不韙,帶走聞九屍體那天。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接受快穿局的收編,拋卻肉身、拋卻原本世界擁有的一切,僅僅為了能再見對方一面。
只是當時的他尚未察覺。
還以為自己是為一個熟人的死、為不公的天道、為沒能救下聞九的遺憾和執念。
緩緩將對方的碎發攏至耳後,謝玄輕聲:“我是故意的。”
故意繞了遠上樓、故意去了聞九用過的房間。
氤氳的水霧裡,他伴著熱烈馥鬱的酒香,閉眼,回憶著青年指尖唇瓣的觸感,滿足又不夠滿足地宣泄。
他怎麽會不想要聞九呢?
他想極了。
哪怕清楚聞九本人與肖彥謙沒有任何關系,他也恨不得立刻咬住對方的後頸,放縱信息素注入、衝刷,徹底覆蓋掉那層陌生的、令人討厭的氣息。
誰叫他嫉妒得快發瘋,快失去自製力。
“聞九,聞九。”Alpha的本性與執念同時作祟,與識海裡高嶺之花的表象截然不同,男人眸色暗沉,似出了籠的猛獸、又似終於得見天光的惡鬼,一遍遍呢喃,貪婪且深情。
眉目舒展,習慣了聽佛子念經的聞九卻徹底錯過了近在咫尺的真相與剖白,耳尖有點癢,他甚至還主動蹭了蹭對方指腹。
胸腔溢出一聲悶笑,謝玄垂眸,吻了吻青年額頭,將懷中人抱得更緊:“這是你自找的。”
鼻尖撞到軟中帶硬的肌肉,睡夢裡的聞九唔了一聲。
謝玄:“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脊背被順毛似的捋了兩下,不滿被打擾的惡鬼用氣音嘟囔了句什麽,平白欠下一個承諾。
壞心眼的佛子淺淺笑開。
分出一縷神念連通識海,他眸中數據流轉,虛空敲字:【5046,怎麽才能把我寄存在快穿局的東西送進任務世界?】
【見信速回。】
*
離譜。
離大譜。
孤A寡O在床上躺了一夜,別說烈火乾柴,洗澡時聞九特意檢查了下,發覺自己身上連個紅印都沒。
奇怪,難道佛門中人與眾不同,只需要親親抱抱就能滿足?那他結束任務時可以跑慢點,給對方一個告別的機會。
翻車邊緣晃了幾遭也沒出事,聞九逐漸忘記對六十分鍾可樂瓶的擔憂,不僅大大方方住進了主臥,連偶爾眼饞美色、和某人親親時被碰到後頸,都懶得再給什麽過激反應。
——體諒體諒一個被迫禁欲的舅舅牌Alpha吧,只能看不能吃,實慘,嘻嘻。
比起謝玄,夏誠的動向更讓他關注:整整三天,對方都沒再來別墅探望自己,連短信和電話的數量也隱隱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