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夏誠要上班,按理說,同為總裁的肖彥謙也不該閑著。
誰料,聞九回原主結婚的公寓翻證件翻到一半,還是撞上了像是剛從超市回來的渣男。
手裡拎著一袋啤酒,肖彥謙面色陰沉:“是你。”
來之前就備好了道具卡,聞九把破鎖的小錘子往謝玄手裡一塞,起身:“小舅舅,你先找,我和他談談。”
房門一關,肖彥謙冷笑:“不裝了?”
在夏誠面前還是一副瑟瑟發抖的小可憐樣,現在倒好,溜門撬鎖都敢做。
“我回我家找東西有什麽問題?”淡定地,聞九挺直腰板:“心虛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從頭到尾,夏意都沒做錯任何事,肖彥謙騙心騙婚又騙對方懷孕,如今哪來的臉指責自己虛偽。
小半個月沒見,青年比在醫院時胖了些,眼下青黑也漸漸消退,臉頰唇瓣都有血色,漂亮又精神,一看就是被細心照顧的樣子。
這讓肖彥謙非常不適。
在他的想象中,離開愛人、離開伴侶信息素,對方應該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無比渴求自己的澆灌才對。
可夏意沒有。
反而好端端站在他的面前,和他頂嘴。
知道對方心裡最畏懼什麽,肖彥謙報復般地,滿懷惡意道:“拿到證件也沒用,你父親不會同意離婚。”
自己和夏意結婚後,夏家和肖家的合作越來越多越來越深,牽一發而動全身,以夏父的脾氣,八成會覺得夏意小題大做、訓斥對方一頓。
聞九卻挑眉:“怎麽?結婚證上寫的是你和我爸的名字?”
就算夏父暴跳如雷斷了經濟來源又怎樣?原主被否定久了,總覺得自己不如哥哥、離開家裡什麽都做不好。
但事實上,能考進一所正經的大學,在許多人眼中,已經是值得豔羨的事,只要肯踏出第一步,夏意便會發現,脫離父親的控制,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看似如山嶽般權威無法反抗的夏父,也不過是個固執偏激、脾氣臭、不懂經營家庭的老人。
“我要離婚,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法院見。”
清楚表述原主的訴求,聞九像是完全沒感受到渣男外放的信息素一樣,克制住身體本能的戰栗:“肖彥謙,被深愛之人視如敝屣的滋味怎麽樣?早在你招惹我的那一刻,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
“原本你們還可以做朋友,酒會上見面聊幾句,但現在、以後,你只會是夏誠最討厭的人。”
擁有後的失去才最難捱,隨著青年話音一字字落下,肖彥謙隻覺得自己胸口被扎了無數刀,又痛又悶。
——對付肖彥謙這種人,普通的辱罵根本毫無效果,唯有讓對方意識到,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都是因為他自作聰明、自作自受,對方才會真正破防,體會到和原主知曉真相時相同的痛苦煎熬。
“你!”
氣氛劍拔弩張,就在肖彥謙攥緊拳頭一瞬,適時地,臥室的房門被拉開:“找到了,在這。”
“小舅舅。”被迫收起躍躍欲試的小爪子,聞九語氣很軟,實則走到男人身後,用力戳了對方一下:
幹什麽幹什麽,他又不會真的被揍,偷偷錄下來,正好方便起訴離婚。
背後的力道不痛不癢,謝玄回身,順毛似的在對方頭頂捋了下:“嗯,東西拿到了,我們走吧。”
再不走的話,真打起來,夏意的人設就要徹底崩了。
面前一A一O的親昵互動,落在肖彥謙眼中無比刺目,明明他才是標記了夏意的Alpha,對面兩人卻像自帶結界,有一種他插不進的氛圍流轉。
哪怕自己的信息素已經濃到像一瓶碎掉的紅酒,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夏意,也沒有任何反應。
對一個Alpha而言,這無疑是種赤裸裸的羞辱,讓肖彥謙既憤怒又挫敗。
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謝玄的眼神便望了過來,與之相隨的,還有鋪天蓋地的白檀信息素。
它們曾經包裹聞九時有多溫柔,此刻便有多冷酷,如同宣示主權的猛獸,傳遞著讓人忍不住想逃的驅逐訊號。
等肖彥謙回過神,他早已不自覺為兩人讓了條路。
“砰!”
“叮。”
電梯開了又合,外面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踹門聲,聞九嗤笑:“行,看來他還有成為家暴男的潛質。”
進公寓前貼了抑製貼,盡管這東西最主要的作用是抑製發熱期,但聊勝於無,剛剛兩個Alpha狂飆信息素,他也僅是有些腿軟。
小動物樣地嗅了嗅,聞九笑眯眯:“原來小舅舅這麽香。”
活像一塊靜置的檀木終於燒了起來。
酒味的Omega沒骨頭似的賴在自己身上,被當成拐杖靠的佛子垂眸:“有監控,老實點。”
有監控才能撩完就跑啊傻和尚。
極無辜地,聞九仰頭,眨眨眼:“可是我腿軟。”
“要麽小舅舅抱我回……唔!”
整個人被抵在電梯側面吻住,聞九還沒來得及浪,便被逮了個正著。
眼見數字一層層地下降,他努力壓住想配合對方的衝動,推推男人的肩膀:“……監控!”
原主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這時候知道有監控了?”懲罰似的在青年唇珠上咬了下,謝玄啞聲,慢慢,“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