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對方是存心揶揄自己,聞九凶巴巴:“閉嘴。”
“嗯。”
態度敷衍地應聲,謝玄的頭低了下來:“都聽師尊的。”
緊接著,聞九的唇上便多了抹柔軟,溫熱的,帶著淡淡漱口後的茶香,早先就說過,他蒙眼的布料有些透,此刻朦朦朧朧的,隻勉強能看清謝玄的輪廓,反而如燈下觀美,愈發撩人。
和性格一樣,大多數情況下,謝玄的吻總是很溫吞,卻能在不知不覺間一點點將領地侵吞,叩開齒關,叫人透不過氣來。
總覺得這人有哪裡不對勁,聞九犬齒微合,趁對方吃痛,掙扎著喘出兩聲:“有事?”
“母親確實有意讓我娶親,還提了許多貴女的名字,”舌尖卷走唇上殷紅的血珠,謝玄淡淡,“本以為師尊會吃醋,卻沒想到師尊竟把我往外推。”
開玩笑開到槍口上,聞九一時語塞,無意識舔了舔亮晶晶的唇瓣:“我……”
下一秒,故意誘青年開口的佛子抓準時機,垂眸,堵住那張惱人的嘴。
呼吸交錯,聞九本能想去抓謝玄的衣袖,手腕卻被對方牢牢按著,細白指尖枕著錦被,張張合合,平添三分曖昧。
往常竟沒發現,當初還沒有他胳膊長的奶團子,如今已經長得這般結實,而自己比對方多吃的十幾年飯,活像白吃了似的,自上而下,幾乎整個兒被擋住。
“呼。”
微風拂過,燭火皆熄,恍惚間,聞九竟像回到從前一般,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唯有他與謝玄兩人。
許久沒和人親近,他整個人抖得厲害,連錦被上的繡紋也顯得極為惱人,稍稍一碰,便是鮮明的存在感。
“你慢……”如玉的雪色陷在被褥裡,白得有些晃眼,黑暗中亦能視物,壞心眼的佛子自可以細細賞玩。
偏他不願順水推舟,非要聞九主動起來。
老實停下所有動作,他大型犬般把頭埋在青年頸間,一呼一吸間,盡是難耐的炙熱:“師尊……”
“你疼疼我。”
他此刻的軀殼年歲小,尚未徹底變化的嗓音青澀,不再低沉,格外引人心憐。
心臟一瞬間跳到嗓子眼,著了魔似的,白衣青年咬唇,主動放開:“……廢、廢話真多。”
“隨你便是。”
——夜裡太冷想找個暖爐。
從結果上看,聞九確實達成了自己的目標,不僅出了一身汗,還被人抱了個滿懷。
輕薄的布條早已被淚水浸透,繪出青年鳳眼的輪廓,他顯然倦極了,卻還昏沉著往始作俑者的懷裡蹭。
終於舍得摘掉那礙事的布條,謝玄吻了吻對方鴉黑的羽睫,嘗到一點鹹澀的濕潤,笑開:“九九向我求過婚。”
九九?
這會兒怎麽不叫師尊?
“忘了。”懶得理某個裝乖賣慘技術一流的佛子,聞九腦子短暫地清醒兩秒,又重歸混沌。
正盤算著如何應付雙親籌備婚禮的謝玄眸色立時一深:“忘了?”
青絲披散,白衣青年困得要命,仍不忘點頭,語無倫次:“嗯。”
“童養媳以下犯上,逐出師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白色情人節快樂!吃章小甜餅叭。
日常比心。
第百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
在重點問題上胡亂挑釁的結果, 就是被某人拉著又折騰了一頓。
這次聞九沒蒙眼,清楚記得自己睡前微熹的天光,朦朦朧朧聽見有人說話的響動, 他煩躁睜眼,未等發火, 便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麽裹住、處於一片溫暖的黑暗中。
——是謝玄寢殿的錦被。
這繡紋,這觸感, 他絕不會認錯。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沒把自己送回偏殿, 聞九按住想揍人的衝動,瞬間停下所有動作, 活像隻被拎住後頸的貓。
端著水盆站在不遠處的宮女也很奇怪, 平日裡, 五殿下總是起的很早, 不需要被提醒,也不需要被伺候,若非今日時辰的確晚了些,她也不敢貿然過來打擾。
更奇怪的是, 向來一絲不苟追求簡潔的五殿下, 昨夜竟放下了床幔,影影綽綽, 叫人瞧不清裡頭的光景。
深宮裡磨練出的八卦嗅覺,讓小宮女腦中蹭地跳出一個詞:
金屋藏嬌。
但很快, 她又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今早換班時,可沒見哪裡少人。
遲遲沒等到主子回話, 小宮女誤以為殿下是又重新睡了過去, 正準備躬身告退, 忽聽床榻內傳來“嘶”的一聲。
這讓她一下子急了:“殿下?”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用力按住在自己腰間亂戳作亂的手,謝玄雖吃痛,嘴角卻有笑:“無礙,你下去吧。”
耳尖小動物似的動了動,確定寢殿內再無旁人,聞九蹭地一下掀開被子,臉頰被悶的微微發紅:“你故意的!”
放人進來還不說話,存心想被撞破。
“明明她剛剛都要走了,是師尊搗亂才嚇到了她。”無辜眨眼,謝玄頷首,目光落在聞九身上:“好看。”
聯想到昨晚的疾風驟雨,聞九對師尊這個詞簡直有了陰影,被謝玄這麽一打量,他才發現自己的裡衣有些大,袖口幾乎蓋到指尖,褲腳也被卷起來,領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深深淺淺的紅痕。
視線所及之地沒有一處完好,聞九憤而錘人:“你是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