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什麽能看的。”
源定琛吐出這句話, 把旁邊的負責人瞬間嚇得直冒冷汗。
“這個、這個也很好啊!您看,腰細腿長的, 臉也不錯,一副倔強的樣子, 很適合用來馴服。”負責人忙道, 一臉討好地折腰賠笑。
源定琛長長歎了口氣,緩緩地把腿放下, 旁邊的負責人被他這慢悠悠的動作弄得渾身寒涼。
“也行, 那就拍吧。”
他伸手撐住下巴, 面無表情但百無聊賴的模樣,像是某種蛇類。
最靠近他的一名高大黑西裝突然彎下腰在源定琛耳邊說了幾句話。
“源季清?他來這裡幹什麽。”
源定琛眼皮一掀,冷淡的眸底溢出不耐和反感。旁邊的負責人見狀立刻識相地後退,趕忙離開了貴賓室。
“那個廢物什麽時候有來拍賣場的習慣了?”
黑西裝又說了幾句話,源定琛的表情頓時凝固,神色變得些許微妙。
“凌穆不是向來厭惡拍賣場?怎麽還會一路趕過來?”
“很明顯……這裡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源定琛目光轉向展示台。
“總不會是美人吧,難不成是……晶鱗。”
……
辜渟茫然地看著手裡的碎鱗片,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出現了什麽問題。
他試探地又抓了一把,下身魚尾表面像是覆蓋了一層碎開的玻璃表面,稍稍用點力就窸窸窣窣碎掉一片。
好怪,這是要死掉了嗎?
辜渟撫摸上鱗片碎開的魚尾表面,結果摸出了一種柔軟光滑的全新觸感,和之前灰撲撲的偏硬魚鱗對比成了兩個極端。
像是絲綢,手感實在太好,辜渟沒忍住又摸了好幾下。
還沒等他摸夠,身處的金籠突然被人緩緩推動,似乎是在朝著那扇大門靠近。
房門外的歡呼喧鬧聲逐漸平息,拍賣槌敲擊的響聲重重地落下,在偌大的拍賣場中回蕩了好幾聲。
“下一件拍賣品……”主持人的聲音輕輕降下,又猛地高亢起來,“是章宵船長帶來的壓軸珍寶——!!”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拍賣場頓時再次沸騰起來,甚至有貴族小姐騰空撒起金幣,熱烈又瘋狂。
拍賣場裡無人不識章宵,一直以來數得上名號的奇石珍寶都來自他手,算得上是從未讓這群貴族失望,直接找章宵幫忙尋寶的上流貴族早就排滿了隊。
就算大多數時候章宵帶來的珍寶都沒法被他們拍走,但終歸是不會讓人失望。
“聽說是晶鱗啊!”
“晶鱗?那不是員瑪侯爵向章宵預約購買的嗎?怎麽會送到拍賣場來?”
“什麽預約購買啊,你以為晶鱗很容易找嗎?”
“可是我記得前幾年就有拍賣過啊,只是說稀有但不至於稀世吧?”
“我也覺得算不上有多壓軸,不過今天的寶貝確實不怎麽多,還是那個人類奴隸更有意……”
“好了——好了——”主持人加大音量蓋過底下貴族們的討論聲。
“具體是什麽寶貝,我們馬上就能知曉。”
“那麽,讓我們現在屏住呼吸,等待帷幕慢慢拉開——”
展示台上的紅色幕布輕輕抖動一下,開始緩緩向兩邊張開,全場也很快寂靜下來,所有人凝神看向展示台。
幕布後的辜渟能感覺到紅遮布下有一道光亮從中間縫隙冒出。
只是沒等到那縫隙繼續擴大,拍賣場的安靜被突兀打破。
緊閉的入口雙開門被猛地推開。
“殿下!你們不能進去!殿……”一道急促慌張的呼喊聲穿透進拍賣場中所有人的耳膜。
正要拉開的帷幕頓時靜止住,在場所有人都朝聲響處望去。
平日裡鮮少能見到真人,大多時候都流傳在貴族們口中的凌穆殿下正喘著粗氣立在門邊,本該冷靜俊秀的臉龐此時陰沉得可怕,眼神充斥著暴戾,快速掃過座位上每一張人臉。
沒有,都沒有。
源季清在其後匆匆趕來,被眼前幾百人的視線看得愣怔一瞬,眼底閃過厭惡。
“追蹤器顯示人就在這裡,沒錯吧。”凌穆臉色陰沉,仿佛在自說自語地朝源季清道。
源季清看了一眼他手中握著的追蹤器,很想說東西就在你手上,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凌穆這副模樣,隻好點點頭。
“看他那麽乖又一臉清純,沒想到還挺會演戲。”凌穆嗤笑一聲,好似渾身都在冒著寒氣。
“沒了晶鱗還有誰會注意他,真以為所有人都會像我一樣對他好嗎?”
凌穆聲音很低,只有身旁的源季清能聽清,看起來完全沒在注意此時的境況。
“早知道就應該直接關起來……不,都是他太能裝了。”
凌穆越發神經質的喃喃自語讓源季清逐漸膽寒,試圖去把他晃醒。
“哦,對了。”
凌穆抓住源季清向他伸來的手腕,看似平靜但隨時能翻湧巨浪的雙眸掃過偌大的拍賣場,最終定在呆愣住的主持人身上。
“該不會他已經被拍賣了吧?”
那雙腿那麽漂亮,人又純,倒也不排除這群貴族走狗們見色起意把人給買了。
畢竟那雙腿天生就是適合給人把玩的吧,最好還是關起來。
在漫無天日的禁錮中那雙腿只會越發雪白美麗,而那小人魚也會在一次次的絕望中再生不出逃跑的念頭,只能軟著身子,軟著細腿,在他的撫摸狎弄下漂亮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