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小氣得很。”宋若素自然明白沈聽檀是為自己著想,並不堅持。
沈聽檀自去打坐了。
沐浴罷,宋若素故意嬌聲嬌氣地道:“要師尊抱弟子起來。”
沈聽檀行至浴桶前,向宋若素伸出手去。
宋若素抬手覆上了沈聽檀的手背,隨即猶如蛇一般,一寸一寸地朝上爬行,直至沈聽檀的唇瓣,他以指尖輕彈這唇瓣,接著,指尖劃蹭著沈聽檀的肌膚,抵達了後頸。
沈聽檀由著宋若素作弄自己,突地被宋若素用力地一扣後頸,以致於上身沒入了浴水中。
宋若素在浴水中親了一下沈聽檀的唇瓣,便松開沈聽檀,由著沈聽檀直起了上身。
沈聽檀歎了口氣:“若素,你是小孩兒麽?”
宋若素亦覺得自己幼稚,但更多的是想與沈聽檀親近。
“弟子其實從未做過真正的小孩兒。”他從浴桶中站起身來,直視著沈聽檀道,“弟子能在師尊面前做小孩兒麽?”
“你小時候受苦了。”沈聽檀毫不猶豫地道,“你想做小孩兒便做小孩兒罷。”
原身小時候受了不少苦,而宋若素自己亦受了不少苦。
在被自己奪舍之前,原身十之八/九便已過世了,不知是否重新投胎了?
望原身下一世能擁有父母的疼愛。
“師尊,弟子……”假若對沈聽檀坦誠自己並非其真正的徒兒,沈聽檀會作何反應?
沈聽檀對於他的疼愛、縱容、保護……俱是建立在自己是其徒兒的提前上的。
沈聽檀一旦得知真相,是否還願意服下雄蠱?是否還願意與他結為道侶?是否會將他趕出玄心宗?
他被自己的假設驚出了一身冷汗。
沈聽檀遲遲等不到宋若素往下講,主動問道:“若素你想說甚麽?”
宋若素定了定神:“師尊,弟子心悅於你。”
“為師知曉了。”沈聽檀將宋若素從浴桶中撈了出來,擦乾後,穿上了褻衣、褻褲,抱回床榻上,蓋好棉被,自己才沐浴。
宋若素發覺沈聽檀並未喚小廝來換浴水,登時心如擂鼓。
待沈聽檀上了床榻,他才故作冷靜地問道:“師尊為何不換浴水?”
沈聽檀答道:“若素不是想與為師一道沐浴麽?這樣做勉強算是為師滿足了若素的願望罷。”
宋若素埋首於沈聽檀頸窩處:“師尊待弟子太好了些。”
沈聽檀想起有一事要問宋若素,輕撫著宋若素的背脊道:“若素白日裡在‘拍喜’之時,見到木棍子、鐵鍬……皆是面不改色,為何見到竹條,卻害怕了?能告訴為師麽?”
宋若素記得當時他害怕得揪住了沈聽檀的衣袂,而沈聽檀拍了拍他的手背,並沒有說甚麽。
他對沈聽檀說過弟弟被爹爹活生生地打死了,那時,他已然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了,但認為自己全無希望,自暴自棄,甚至想知曉沈聽檀倘若發現他不是原身,會作何反應。
但他現下不敢冒險了,遂沉默不言。
“不想說便不說。”沈聽檀彈指滅了燭火,“若素,歇息罷。”
宋若素以四肢纏緊了沈聽檀:“師尊,今日下了雪霰,應當快下雪了罷?”
沈聽檀並未瞧見雪霰,應是自己追著紀千離進了客棧後,下的雪霰罷?
“嗯,應當快下雪了,到時候我們一道堆雪人罷。”他尚且記得自己與宋若素的約定。
宋若素傾聽著沈聽檀的心跳聲,慢慢地睡了過去。
次日,他一睜開雙目,便聽見沈聽檀道:“若素,下雪了。”
他登地坐起身來,掀開床帳,向窗口一望,果真看見了紛飛的雪片。
沈聽檀提議道:“雪積得還不夠厚,堆不了雪人,我們先送許姑娘回家可好?”
“不好。”宋若素盯著沈聽檀心口,“師尊身受重傷,我們再在這客棧住上幾日罷,既不堆雪人,亦不送許姑娘回家。”
沈聽檀正欲出言,被宋若素以吻封緘了。
宋若素愈發喜歡同沈聽檀接吻了,根本吻不夠,他與沈聽檀皆不善接吻,但他充滿探索欲,而沈聽檀則會縱容著他。
斷斷續續地吻了良久,宋若素才依偎在沈聽檀懷中,說著情話:“弟子恨不得長在師尊身上。”
沈聽檀端量著宋若素的眉眼,含笑道:“若素委實黏人。
宋若素氣呼呼地道:“難不成師尊不喜歡被弟子黏著麽?”
沈聽檀正色道:“為師只是在想,若素黏著為師,會不會覺得無趣?為師不通風花雪月,亦不懂如何討若素歡心。為師自小便有些孤僻,能一日不說話。待為師長大,為師最為擅長之事便是修煉。”
宋若素亦正色道:“才不會,師尊縱然一言不發,弟子亦不會覺得無趣。弟子並不需要師尊討弟子歡心,弟子心悅於師尊,心悅的是原原本本的師尊,師尊不必為了弟子而改變自己。師尊既擅長修煉,待回了玄心宗,便教弟子修煉罷。往後,師尊閉關,弟子可以與師尊一道閉關。”
沈聽檀柔聲道:“為師還以為如同若素這樣的小孩兒會更喜歡風花雪月。”
“弟子已不是小孩兒了,弟子已及冠了,到了能與師尊交/歡的年紀了。”宋若素熱烈地向沈聽檀告白,又意猶未盡地親了一下沈聽檀的唇瓣,“於弟子而言,師尊本身便是這世間至高的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