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檀據實道:“並非無情道,但為師確實不沉迷於此事。”
“師尊不修無情道,勝似修了無情道。”宋若素繼而好奇地道,“師尊第一回做是幾歲?”
“一十又四。”那一日,沈聽檀瞧見“往生鏡”中的少年將整副身體塞入了錦被中。
錦被不斷地聳動著,少年壓抑的嗓音間或從錦被中泄露出來。
他以為少年患了急症,心急如焚,但好一會兒後,探出首來的少年卻是染上了一層媚色。
顯然少年不是患了急症,而是躲在錦被中做了壞事。
當時的他尚且處於知曉此事,卻未曾做過的階段。
他凝視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少年,努力忍耐著。
少年氣喘籲籲,待氣息平靜後,又從錦被中探出了雙手。
這雙手上頭盡是髒汙。
少年理當是第一次做,端望了髒汙許久,方才擦拭乾淨了。
而後,少年便睡下了。
而他卻夜不成寐,腦中滿是少年壓抑的嗓音,青澀卻誘人的眉眼以及手上的髒汙。
忍耐至夜半三更,他終是忍耐不住了,做了與少年一樣的壞事。
他學著少年端望髒汙,又覺得沒甚麽意思,當即拭去了。
後來,他沒有再見過少年做壞事,因為少年被山賊們擄走了,而他迫於無奈,摔碎了“往生鏡”。
再後來,他曾問過師尊自己為何會從“往生鏡”中看到少年,師尊亦說不出原因來,只能歸結於他與少年有緣。
他假若真與少年有緣,為何他尋了少年一千余年,都沒能尋到少年?
原本他並不愛修煉,為了少年,他拚命修煉。
年二十又七,他終是憑借一己之力下了地府,尋找少年,然而,一無所獲。
他想向閻羅王借生死簿一閱,閻羅王並不理會他。
於是,他又耗費了兩百年提高自己的修為。
兩百年後,他再度下了地府,費了一番功夫,才如願從閻羅王手中搶走了生死簿。
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生死簿,都沒能尋到少年的姓名。
那之後,每隔幾年,他便會去看生死簿。
隨著修為的精進,閻羅王漸漸地當不了他的對手了,索性由著他去了。
六年前,他最後一次去了地府。
那次,他在生死簿上查到了名為“宋若素”的少年,然而,籍貫不同,父母不同,亦無孿生弟弟。
這“宋若素”在一十四歲那年與二十一歲那年有生死劫,如若熬不過去,便會魂歸地府。
不久後,他見到了這“宋若素”,病骨支離卻不喊難受,乖乖巧巧地跟著父親上山,向他求救。
他一眼便斷定了這“宋若素”並非他所心悅的少年的轉世,不過他不忍心見其身死,便收其為徒了。
他收起思緒,端詳著懷中的宋若素道:“若素為何想知道為師第一次做是甚麽時候?”
“弟子想多了解師尊一些。”宋若素面紅耳赤地道,“弟子第一次做亦是一十又四。”
那一日,同窗塞給了他一冊春/宮圖,他出於獵奇翻了翻,嚇得趕緊還給同窗了。
同窗嘲笑他沒出息,業已一十又四了,卻不通人事,還說家裡正準備為其買個通房回來。
同窗年長他一載,竟要有通房了。
他大吃一驚,同窗卻說其堂兄年一十又四連兒子都有了。
散學後,回到家中,他行至弟弟房中,低聲問弟弟:“若翡,你可看過春/宮圖?”
弟弟滿面純真地反問他:“阿兄,何為春/宮圖?”
他一時間不知在一十又四的年紀該當如同窗,如同窗的堂兄一般才是正常的,還是如弟弟一般才是正常的?
入夜後,他再再想起匆匆一瞥的那頁春/宮圖,不由自主地探過了手去。
春/宮圖上所畫的是女子的手,他用自己的手亦可罷?
他害羞地鑽入了錦被中,一時間,滿耳俱是自己的嗓音。
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嗓音是自己所發出來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很舒服,又不太舒服。
他毫無章法,最後將自己弄疼了,幸而並未出血。
未及做第二次,他便與弟弟一道被山賊們擄走了。
是以,他上一世僅僅做了一次。
而這一世,他亦僅僅做了一次,不,嚴格說來是半次,因為沈聽檀幫了他。
他亦想幫沈聽檀,可惜被沈聽檀拒絕了,不過他相信總有一日,他定能得償所願。
他趁沈聽檀不注意,用自己那處蹭了蹭沈聽檀那處,又問道:“師尊能忍住數十年不做,為何一十又四那年會想做?”
沈聽檀正要說“不可”,見宋若素不再妄動,答道:“事出有因。”
沈聽檀既然說了“事出有因”,便意味著並不想告訴宋若素,否則,沈聽檀會直截了當地回答。
“師尊莫不是偷看了美人沐浴罷?”宋若素言罷,頓覺自己的玩笑過頭了,沈聽檀乃是正人君子,怎會偷看美人沐浴?“弟子口無遮攔,望師尊恕罪。”
“無妨,為師並未怪罪若素。”其實自己所為與偷看美人沐浴差不離,沈聽檀日日反省著自己的卑劣,畢竟少年渾不知情,少年如果知情,定會覺得他很是惡心罷?雖然他並不是故意的。
縱然如此,在往後的日子裡,他每一次做壞事,皆是想著那一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