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馬上要通關遊戲太激動了,就在屏幕上閃了一秒而已,很快就關上了,都沒看清上面有什麽。】
【我倒是隱約看到了系統提示的幾個字,上面好像寫著,你屬於惡魔信徒陣營……】
【等等,之前不是一直說沒有明確陣營的系統提示嗎?】
【這不就是南宮雀自己說的,他果然欺騙了那個漂亮的小哥哥。】
【完了,小哥哥快跑啊,現在還來得及。】
【前面的別喊了,玩家看不見彈幕,這次鐵定是涼了。】
遊戲外,直播大廳。
賀思睿拉低墨鏡,緊張地盯著屏幕,手指上的紅線越纏越緊。
“不應該啊。”賀思睿搖著簽筒自言自語道。
他的命定紅線從來就沒有牽錯過人,這一次有緣人還沒見上面,算出來的機緣也沒給他帶來,怎麽就要死了呢?
可看現在的進展情況,南宮雀那根老油條明顯一開始就把這新人當作獵物,還給對方下了套,如今弄錯了陣營和主線任務,一旦喚醒惡魔,莊園大門就會永久關閉,想要再通關幾乎是不可能了。
如果說賀思睿只是心懷遺憾與惋惜,那在遠處一直觀望的周澤衍簡直急得要吐血。
第一個人皮錢包已經化作泡影,第二個候補錢包眼看著也要沒了,這年頭想DIY一個合心意的錢包怎麽就那麽難呢?
遊戲內,祠堂中。
骸骨結晶和詛咒血書都已就位,只需要惡魔信徒陣營的玩家在第三個銀盤裡獻上自己的一滴鮮血,就可以完成喚醒惡魔的儀式。
言少清看向最後一個空盤,攥緊手指,略顯遲疑地問道:“你和我,用誰的血?”
“用我的吧,算是對新人的特別關照。”
南宮雀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食指懸在銀盤上方,另一隻手則取出魚骨形狀的小刀,將鋒利的刀刃壓在了自己的指腹上。
“那也好。”言少清感同身受地握住了自己的食指,怯怯說道,“正好我有點怕疼。”
南宮雀輕笑了聲,刀鋒正要用力割破手指,卻被言少清突然的一聲喝住了。
“等等。”言少清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之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現在忽然想起來了。衣櫃裡寫的獻祭品是忠信者的骸骨結晶,可最後故事的真相卻是馮震軒死前悔悟,還留下了詛咒惡魔的血書。那他就不應該被稱為忠信者,頂多是背信者。”
“背信者就對了。”南宮雀不以為然地笑道,對著言少清挑了下眉,“只能說抱歉了。”
當初他接到惡魔信徒陣營主線任務的時候,系統就提示了所需的三樣祭品是背信者的骸骨結晶、忠信者的一滴鮮血以及怨念匯集的詛咒血書。
衣櫃裡的夜光文字根本就不是什麽小姐寫的,而是他提前留下,又使計把言少清帶進衣櫃,故意讓對方看到的。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信奉惡魔的莊園主人是老爺馮震軒,為了誆騙言少清配合自己的行動,又不想泄露莊園主人真正的身份,所以才把背信者改成了忠信者。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好騙的新人居然意識到了,只可惜太遲了,大局已定。
南宮雀不由看了眼跟在言少清身旁的男人,面色恭敬。
別怨他,這次他可真不是有心害人,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言少清察覺到不對,伸手想要阻止南宮雀,卻還是慢了一步。
南宮雀稍稍用力,鋒利的刀刃割破了肌膚,殷紅的血順著光潔的刀面滑下,“滴答”一聲落在了下方的銀盤裡。
濃稠的黑霧在三個銀盤裡匯集,盤旋而起,籠罩在牆壁的掛畫上,一時間彌漫出來的煞氣連香爐中的白煙都被湮滅了。
畫中男人臉上的黑霧漸漸散開,英朗深邃的五官,涼薄淺淡的嘴唇,潑墨般漆黑如深夜的雙瞳,冷漠的神情和周身壓抑的氣息宛若撒旦降臨人間,似乎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如墜深淵。
惡魔像是剛剛從長眠中蘇醒,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高大的身軀裹挾著滾滾黑霧從畫紙中幽然而出,沉穩的腳步落在了貢台的正前方。
“大人。”
南宮雀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竟屈身上前,單膝跪地,取出那枚銀質的逆十字架吊墜,在男人垂下的手背上輕輕貼了一下。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南宮雀成功向惡魔展示信物,主線任務完成,登出按鈕已激活,可隨時登出遊戲。】
言少清似乎被突然出現的黑霧嚇到了,警惕地退到了較遠的地方。
他咂舌看著南宮雀敬業的表演,至於嗎?角色扮演而已,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你可以離開了。”
黑衣男人低聲對著南宮雀說了一句,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卻落在了言少清的身上。
“是。”
南宮雀應了一聲,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按下登出按鈕,漸漸透明的身體消失在了祠堂之中。
言少清見南宮雀成功地完成了主線任務,也將銀質的逆十字架從自己的脖頸上用力扯下,緊緊攥在手中,用細微的聲音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只要貼一下就可以了嗎?”
他神情緊張地盯著穿黑色禮服的陌生男人,見對方站在原地沒有上前,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又側目往萊恩原先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居然消失了,這傻鬼跑得比他還快,偏偏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