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微蹙,一記凌厲的眼刀朝著甄八卦射了過去。
甄八卦get到這媚眼的風情萬種,呼吸一滯,心臟驟停,在地上挺了半天,微小的氧氣罐都差點沒搶救過來。
光是眼神威嚇都差點把那病秧子嚇死,言少清也不好再過多責難對方,隻好自己忍下了這個假瓜。
他出聲抱怨道:“連這種無聊的花邊新聞都能排在話題榜TOP1,虛擬世界裡的玩家是很閑嗎?”
甄八卦嗆了一下,連忙給無知的新人普及道:“虛擬世界一共才七名管理員,各個跟神一樣,有兩個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能不轟動嗎?”
“七名?”言少清目光一頓,“你是說有七名管理員?”
當初他簽訂阿爾法內測計劃的時候,方案裡明明說的是六名管理員和200名內測員,怎麽憑空多出來了一位?
“沒錯。”甄八卦像個博學的才子,款款說道,“白鷺、丹頂鶴、火烈鳥、黑羽、鬼畫符、半月清風和收割者,這幾位大人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不少,但提起本尊,還真沒幾個人見過。”
“那你知道南宮雀是哪位管理員的人嗎?”言少清追問道。
“南宮雀?聽說是黑羽。”甄八卦像是想到些什麽,面露憂色,擔心地勸誡道,“兩根大腿已經夠粗了,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他,據說這人和收割者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甚至比後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得罪了普通玩家,最多是殺人泄憤,帳號凍結了,可意識還保管在系統那裡,親朋好友多湊些積分,還是能復活的。但若是得罪了管理員,直接刪號,救都救不回來。”
言少清心裡欲哭無淚,這是真把他當成吃軟飯的繡花枕頭了,誰先招惹誰那還不好說呢!
黑羽,黑色的羽毛,本質上也是鳥,一黑一白,和他顏色正好相反,這個倒霉男人果然跟他在現實世界裡有交集。
只是光有熟悉感,卻想不起是誰,難道果然如丹頂鶴先前所說,他的記憶出現了部分缺失?
說起來,當初他是因為得罪了公司老板和對方大吵一架後才被貶為了遊戲內側員,當時具體因為什麽事情爭吵,竟一點也記不起了。
現在回憶起來,爭吵時更多的倒不是憤怒,而是另一種奇怪的情愫。
除了丹頂鶴與黑羽外,火烈鳥也是拿鳥作為標志,如此巧合,說不定還是他的熟識。
甄八卦關心則亂,事後察覺到自己話有不妥,連忙轉移了話題,“你說這年頭,連醜人都有醜人的火法。最近就出了個風頭很盛的新人玩家雁清,據說此人真容極醜,和你比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你才佔了個TOP1,這TOP2和TOP3說的全是他的事。”
雁清?
言少清聽到熟悉的名字心口一跳,誰說TOP2和TOP3跟他沒關系,連標題都是對他的誹謗。
出於好奇,他先是點開了話題TOP2。
裡面說的是昨天登出遊戲時白玫瑰粉絲後援會“玫瑰幻想”在遊戲登出口圍堵他尋機報復那件事,雖然他用了導遊地圖傳送到住宅區幸免於難,但另一個遊戲登出口蹲守的百名腦殘粉卻把某位長相極醜的新人玩家誤認成他爆揍了一頓,事後才發現打錯了人,鬧出一場大烏龍。
點開話題TOP3,起因竟然還是那朵白玫瑰。
“百鬼夜行”是管理員收割者名下的工會,正在招收新人,白玫瑰為了獲得入會資格,借機抱管理員大腿,自願提出將頸上的紋身人皮獻給“百鬼夜行”四大狂徒之一的剝皮魔周澤衍。
本來兩人說好了等白玫瑰通關《白骨莊園》後就用特殊道具進入同場遊戲中進行皮膚剝離,誰曾想白玫瑰卻在剝離前被他搞死,所以周澤衍盛怒之下,就把他選為了新的獵物,一邊覬覦他在遊戲裡傾國傾城的美膚,一邊又嫌棄他真容極醜。
所幸“玫瑰幻想”和周澤衍在虛擬世界搜尋的懷疑目標都是極品醜男,估計這輩子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甄八卦離開以後,言少清又翻閱了一下論壇,裡面完全沒有關於內測員的討論,大概是死得太早,後來的玩家根本就不知道內測員的存在。
論壇裡有很多關於逃生遊戲的討論,卻沒有任何人提到遊戲的具體細節,想來是被系統所禁止,以防玩家按照攻略作弊。
每場遊戲的間隔期只有三天,若是玩家想獲得更多的休息時間,就必須要拿積分來購買,價格還挺貴的,24小時需要整整一萬積分。
對於正在努力存100萬積分激活管理員密鑰的窮苦人民言少清來說,自然是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第四天清晨,他如約被系統的電子提示音吵醒了。
【已為玩家隨機抽取逃生遊戲:禁閉醫院。】
跟第一次進入遊戲前一樣,周圍變成了一片黑色的虛空,綠色與白色的數據代碼在四方交相滾動。
正前方不近不遠的地方懸浮著一張巨大的遊戲海報,海報最下方顯示著一排滲著血往下流淌的紅色的小字,數據條緩慢地填充著。
【遊戲數據正在加載中,請玩家耐心等待……】
海報中的場景是一間逼仄的小屋,屋中光線昏暗,頂部懸掛著一盞老舊的搪瓷吊燈,左右晃動,搖搖欲墜。
因年代久遠而發灰的白色牆壁上濺滿了斑斑點點的紅褐色血漬,上面黏連了不少較短的黑色動物毛發,毛髮根部沾著皮肉,令人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