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大雪掩蓋住了這片刺眼的猩紅,像是從始至終都沒留下半點痕跡。
……
追尋著另外兩個情侶女的足跡,在旅館外的雪地上繞了一圈後,中年男和肌肉男最終繞回了旅館。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旅館的大門,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似的。
他們悄聲打開門,伴隨著痛苦的細弱呻/吟聲和肢體掙扎落地時的動靜,門內的景物最終映入了眼簾。
旅館裡,背對著他們的謝臨淵死死掐住了眼鏡女的脖頸,後者的身體因為缺氧掙扎而繃緊,像是一張用力拉過頭了的弓弦。伴隨著最後一陣無用的掙扎,眼鏡女抓撓著謝臨淵手腕的手最終在空氣中無力跌落。
而似乎是察覺到了背後的動靜,那個背對著他們的謝臨淵扭頭看過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未褪盡的殘酷笑容,像是在為眼鏡女的死亡真心實意地開心似的。
——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出現在正常人臉上的笑。
當然,在看到進門的中年男和肌肉男,謝臨淵臉上那抹病態的笑意很快便盡數消退,露出了平時那個顯得有些過於冷淡的模樣。
謝臨淵皺眉:“你們要相信我,就在剛才,我親眼看到她露出了關卡boss的鬼相,她就是這個副本的關卡boss。”
如果沒看到剛才謝臨淵露出來的那個笑,或許此時的中年男和肌肉男真能相信他的話。相比起此時這個毫無根據的借口,他們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那個畫面。
“感情之前的那些事,還真就是和副本的NPC一起配合演戲啊。也難怪有膽子把NPC留在自己房間裡了,副本的關卡boss確實能對此有恃無恐。”在先入為主的觀念下,此時的中年男回想起之前的謝臨淵所做的一切,總覺得每一個場景都帶著刻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這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肌肉男也跟著附和:“嘖,早知道會是這樣,在當時他們說你有嫌疑的時候,我就該直接動手的。”
他們攥緊手裡帶血的武器,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追著逃上樓的謝臨淵跟著去了二樓。
三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一樓。而之後沒過多久,地上眼鏡女的屍體變回了無頭身體的模樣。
時煜的身體徑直從地上爬了起來,它小跑著躥進了廚房,或許是因為心情足夠愉悅,期間甚至還搖搖晃晃地從脖子上的斷口裡噴出來不少血。
……
在看到聊天室裡其他同事發出來的謝臨淵的位置信息後,時煜引著輪回者徑直衝上了樓梯,並在樓梯轉角的視線死角直接就近變回了頭顱的樣子,滾到了角落裡,隱沒在了黑暗中。
於是,跟著“謝臨淵”上樓的輪回者最終沒看到對方的身影,開始小心地搜索二樓的房間。
回想著對方從始至終的辦事邏輯,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去找謝臨淵的房間。而在試探著敲了幾下門沒得到什麽回應後,他們直接動手,用手上的武器強製砸開了房門的鎖。
此時的謝臨淵還真就在自己房間裡。他看著兩個驟然從門外衝進來的輪回者,視線在觸及這兩人身上的血漬後,臉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這下總算是沒地方躲了吧?”在中年男看來,無論此事的謝臨淵是個什麽反應,是裝傻還是認命,這都不妨礙他認定了眼前的這人就是個關卡boss。
此時謝臨淵臉上的那點凝重的神色,也適時被他解讀成無法逃脫後的為難。
肌肉男也算是認定了謝臨淵的身份:“行了,解決掉你這一個分/身,再去找找有沒有什麽遺漏,之後應該就能脫離副本了。”
或許這整個嫁禍的過程確實存在什麽疑點,但在這不給這些輪回者任何思考余地的短暫時間裡,再加上一連殺死了兩個輪回者卻依舊無法脫離副本後,不自覺帶上了一點泄憤式屠殺的意味以證明自己先前殺死兩個輪回者的決定並未出錯,並用這反過來撫慰自己讓自己安心的前提下,沒人會去想自己這會兒預備動手的對象是不是真的關卡boss。
謝臨淵幾乎能算是被動地陷入了這場混戰,慣用的木製棒球棍在斧頭以及劍刃的對比下顯得尤為弱勢。要不是身手夠用,怕是得像是之前那個情侶男一樣,直接被迫認栽。
他試過和這兩個精神狀態接近瘋狂的輪回者講講道理,但不巧的是,在打起來後,他們反而更認定了謝臨淵就是副本的關卡boss。
“這個身手……這肯定就是關卡boss了,都不用再繼續往下猜了吧。”肌肉男引以為傲的武力優勢被反過來壓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肌肉男在這之後就認定了自己的想法,下手也是越發狠厲。
無法解釋的謝臨淵:……
與此同時,副本NPC聊天室裡,看著最後僅剩的三個輪回者成功戰成一團,所有NPC都忍不住內心的激蕩,在聊天室裡開始直播戰況。
……盡管大家實際上都有這方面的權限,用不著什麽他人文字轉播。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劍刃直接擦過了bug的臉。】
【啊啊啊,bug在混戰下成功損失了一個棒球棍,斧頭劈得真的好爽。】
【斧頭擦過了bug的胳膊,就差一點就能直接把他的手剁下來了。】
【bug的棒球棍再次有了缺損,乾得漂亮,人到中年心不老啊。】
【等等,好像有點問題……bug隨手又換了個新的棒球棍,他到底囤了多少新手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