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詫異看著。
雲往他身上蹭了蹭,好像在說“吃吧吃吧”。
“啊謝謝……”扶玉秋伸翅膀撓撓腦袋,“但我不要這麽多,一顆果子就夠了。”
要是偷這麽多東西,活閻羅知道了,指不定要拿自己當藥引。
扶玉秋也不想連累幫了自己的雲,隻叼了春歸果,顛顛跑回偏殿。
偏殿這麽大,隻住著他一隻鳥。
扶玉秋東找西找,終於找到完美藏匿“贓物”的小角落,偷偷摸摸將春歸果藏好,等著入夜後再叼給鳳凰吃。
很快,日落西斜。
扶玉秋已經在水槽旁暈暈乎乎睡了一覺,迷茫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色。
天黑了,要去找鳳凰了。
扶玉秋掙扎著想起來,但他副殼子有點不受控制,好像有一把火在經脈中慢吞吞燃燒,身體沉重得根本撲騰不起來。
扶玉秋正要嘗試,外面隱約傳來雲收和雲歸的說話聲。
雲收:“尊上怎麽又要休養?前幾日不是才去過醴泉嗎?”
雲歸:“不該問的不要問。尊上前去醴泉,你我先離開一晚再說。”
兩人說完後,便有兩聲龍吟逐漸遠去。
好像真的離開九重天了?
扶玉秋精神一振。
活閻羅又要去醴泉休養?
而且雲收雲歸兩條龍還要離開九重天?
這可太巧了!
扶玉秋倒霉慣了,乍一有如此好運氣,連他自己都吃驚。
只是他還是有些警惕,懷疑仙尊是不是又想給他下套。
耐心等到子時,整個偏殿的水和雲再次憑空消失——和上次仙尊去醴泉休養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扶玉秋這才放下心來,強撐著爬起來,開開心心從偏殿跑去仙尊寢殿。
雲霧徹底消散,顯得大殿越發空曠。
扶玉秋邁著小短腿吃力地奔到寢殿內室——若是在往常他肯定還有精力繼續滾,但這次不知怎麽,只是跑了一會就累得氣喘籲籲。
就算扶玉秋再蠢也察覺到這殼子有問題,但細探內府,靈丹還在如常運轉,經脈也全無異常。
一時半會找不出到底是什麽毛病,扶玉秋索性專心致志去偷鳳凰傳承。
用腦袋頂開一層層垂下的床幔,扶玉秋用爪子勾著榻邊垂下的錦被,一爪好幾個洞地爬上床榻。
床頭小案,鳳凰傳承依然在燭台上。
也不知道活閻羅心怎麽這麽大,就這麽大大咧咧放著。
看到一直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扶玉秋當即想不了太多,直接撲上去叼住那根金紅翎羽。
“鳳凰的……鳳凰傳承。”
扶玉秋顛顛倒倒,感覺四肢百骸已燒得滾燙。
這麽一折騰,他感覺自己好像都要燒傻了,但還是記得要把這根翎羽叼去給鳳凰。
扶玉秋搖搖晃晃地想從原路返回,但他暈得不怎麽認道,迷糊地爬到窗欞上,一腳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啾嘰——”
白雀圓滾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他病怏怏地抬頭看看四周,勉強尋到方向,叼著地上的鳳凰傳承往囚禁鳳凰的宮殿跑。
大概是摔了那一下,讓扶玉秋勉強清醒了些,腦海中回想起蒼鸞族主的那句話。
“等仙尊殞了,我自會給你解藥。”
起先扶玉秋並未感覺到身體的異樣,所以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可現在……
滿月懸掛天空,落在身上的月光像是一把火似的,慢吞吞鑽入經脈中灼燒。
扶玉秋正想著,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雪球似的滾了出去。
眼前天旋地轉,扶玉秋死死叼著鳳凰翎羽,沒讓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甩飛出去。
等到他穩住身體,迷茫往後看去時,發現一個身著明黃衣袍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神色冷淡地看著他。
扶玉秋臉盲,根本不記得這人是哪個,歪著腦袋,無意識“啾?”了一聲。
“誰啊這是?”
明南背著月光而立,抬起寬袖微微一動,無數火焰竄出,轉瞬化為巨大牢籠,困住扶玉秋。
扶玉秋不明所以地看著那人。
緊接著,那巨大牢籠的火焰越來越小,一根根火焰似的線以扶玉秋為中心,竟然緩緩收縮,像是要將他困死在火焰中。
扶玉秋瞳孔一縮。
明南居高臨下看著他:“在九重天偷盜仙尊之物,該當何罪?”
偷盜仙尊之物,絕好的理由。
仙尊今日休養,不問九重天之事。
借由此事將白雀殺死,拿到水連青,就算明日仙尊歸來,也不會問責於他。
想到這裡,明南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
***
九重天偏遠的宮殿,鳳凰垂眸站在陣法中央,佔風鐸被水流傾瀉下來的衝勢激得陣陣發響,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急迫。
水流澆在鳳凰華美的羽毛上,激起陣陣白霧。
鳳凰屬火,本是排斥水靈力,可他卻老神在在任由水流浸濕滿身。
白雀軟糯的聲音突然回蕩在腦海中。
“活閻羅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鳳凰一怔,憑空出現的水流微微一滯,而後陡然化為雲霧消失。
“算了……”鳳凰心想,“待會他過來,看到這水肯定又要嘰嘰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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