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匪夷所思地看著惡龍。
樂聖所說的留下,是留你這條狗命!
蠢貨!
扶玉秋緩過來,忙抓住樂聖的袖擺,急急道:“他們手中……嗚,要回來。”
樂聖回頭看他,皺眉道:“你又救了個什麽玩意兒?什麽時候能改改你的臭毛病,之前的教訓沒吃夠嗎?”
扶玉秋看著鳳凰被劍修抓在手中,急得眼圈都紅了:“快啊!”
樂聖瞥他一眼,似乎不屑他這濫好心的做派,但還是轉過身,漫不經心道:“還來吧。”
劍修後退半步,警惕看著他。
扶玉秋的靈力已經消散許多,水籠化為小雨簌簌落下。
水籠已沒了多少威力。
劍修眸子一沉,盯著樂聖和扶玉秋,偏頭和惡龍對視一眼。
惡龍不情不願地點頭。
樂聖對這兩人到底打什麽主意並不關心,他心中一連串的問題等待扶玉秋解答,隻想要回那隻大尾巴鳥,回去好好審問。
他越來越不耐煩,眉宇間全是煩躁。
扶玉秋還在後面哭得咳嗽,讓他更加沒了耐心。
就在這時,劍修突然以肉眼瞧不見的速度閃身至惡龍身上。
下一瞬惡龍猛地騰雲駕霧,直直破開遮天蔽日的綠蔭,衝著羲禮群山之外而去。
劈裡啪啦一陣巨響,無數巨樹齊根倒下。
扶玉秋:“鳳凰!”
樂聖猛地沉下臉來。
為什麽一個兩個的,全都在耽擱他的時間?
惡龍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樂聖的修為深不可測……”劍修剛剛受了琴音一擊,又妄動靈力嗆出一口血來,艱難道,“他是百年前金烏與日爭輝時幸存的修士,見證過鳳凰全族隕落時的場景。咳,你做好準備……”
惡龍混不吝慣了,還在滿腦子哭得梨花帶雨的珍寶,聞言沒好氣道:“我都飛了這麽遠,就算他是仙尊也絕對追不上的,別自己嚇自己。”
劍修捂住口又吐了血,似乎想辯解什麽,但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垂眸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躺在龍背上的鳳凰,宛如在看一條活生生的靈脈。
不殺鳳凰也行,只要將其送到玄燭樓……
劍修正想到這裡,突然感覺惡龍身形一頓,硬生生停在半空。
惡龍剛放完狠話沒多久,就被打了臉,盯著遠處悚然道:“他……”
在惡龍前往的方向,一人衣衫雪白,抱著琴正禦風懸空,俊美的臉上全是森然戾氣。
劍修早就料到了,厲聲道:“走!”
整個三界能稱聖的人也少之又少,宮商峽樂聖更算是三聖中脾氣最暴躁的一個。
面對這樣的修為,又哪裡能輕易走掉?
惡龍才剛一轉頭,一道魔音猛地憑空而來,幾乎像是塗了劇毒的利刃死死灌入兩人耳中。
劍修耳膜一陣嗡鳴,識海遭受重創。
樂聖的攻擊,從來都是不可逆轉的。
那些非死即瘋之人,也是因這道魔音。
惡龍猛地咆哮一聲,再也忍受不住,從半空中朝著下方一望無際的深山砸落。
一道靈力將掉落在半空的鳳凰托起,慢悠悠飄到樂聖面前。
樂聖微微一探,眉頭皺了起來。
“鳳凰?”
當年金烏與日爭輝,鳳凰全族不是已隕落了嗎?
樂聖本想離開,想了想,禦風而下。
劍修和惡龍已經重重摔在深山中,將寂靜的山林驚起無數鳥獸奔逃而走。
劍修被重創識海,昏死過去。
惡龍倒是皮糙肉厚,正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瞧見樂聖落地,惡龍被打怕了,嗚咽一聲,伸出龍爪捂住腦袋。
樂聖淡淡道:“玄燭樓的懸賞是誰下的?”
惡龍見他似乎不打龍,便試探著道:“不知,據說是滿月懸賞令,整個三界都接到了。”
玄燭,為月。
懸賞令的等級是月的虧盈滿缺來決定,滿月等級的懸賞是前所未有的。
樂聖:“還有呢?”
惡龍不知道他想知道什麽,但總歸是關於鳳凰的——反正他對鳳凰沒什麽興趣,索性全說了。
“玄燭樓的懸賞令上有奇怪的靈紋,據說順著靈紋就能找到鳳凰的方向。”
“靈紋何在?”
“他的劍上。”
樂聖抬手一招,劍修的劍凌空飛來。
被不是主人的人握在手中,靈劍本能掙扎起來,發出顫抖的嗡鳴聲。
木手在劍刃上微微一撫,一道漆黑的靈紋一閃而過。
樂聖眉頭一皺。
他不知瞧出了什麽,沉著臉微微一用力,本來在微微發抖的長劍驟然斷裂成數截。
惡龍:“……”
惡龍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被折斷了。
樂聖沒有再多言,直接禦風而去。
***
流離道,雲半嶺。
鳳北河突然捂住胸口,直接嘔出一口血。
那個聲音憑空響起:“怎麽?”
鳳北河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抹去唇角的血,抬手在面前的石桌上一撫。
巨大的漆黑符陣躍然其上。
——這是吸取仙尊氣運的逆轉之法。
鳳北河眼神陰冷:“靈紋被人毀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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