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
他做幽草的時候要擔心有人將他挖了入藥,現在當鳥也要擔心成為誰的盤中餐嗎?!
扶玉秋哭得更厲害了,心中嗚嗚地想:“這鳥身上有沒有靈丹啊?”
早晚炸了他們。
這麽會功夫,扶玉秋的七魂六魄像是終於穩固在這個殼子,一段斷斷續續的記憶湧入腦海,幾乎將他識海撐得炸開。
轟然一聲悶響,扶玉秋險些暈過去。
不過也徹底弄清了這殼子的來歷。
“記憶”冷酷無情地告訴他:這殼子就一活廢物,沒靈丹,別妄想自爆了。
白雀原是青鸞族最小的殿下,是隻一無是處、只會啾啾叫的白雀。
無靈丹、無靈根,修煉多年,成堆的靈丹妙藥砸下去,連人形都化不了。
不過白雀運氣倒是不錯,因“白雀乃祥瑞之兆”這一句話,就被蒼鸞一族當成吉祥物來養。
也不知一天喂幾頓,那身子圓滾滾的幾乎比其他鳥獸要胖出三個弧兒來。
直到前段時日,蒼鸞族主易主。
新任族主大概見這白雀沒“祥瑞”個六二五來,吃得倒還挺多,索性將這飯桶送來九重天,給仙尊當靈寵賞玩。
扶玉秋懵了。
仙尊?
他雖在聞幽谷不問世事,但被風北河帶著入世後,曾聽過那仙尊的凶名。
據說仙尊性子偏執極其嗜殺,當年殺上九重天時,血甚至將雲霧都染成漫天殷紅,七日不散。
那是凡間話本杜撰。
扶玉秋當時聽得眉開眼笑,對風北河說:“太誇張了些,那仙尊又不是地獄冥府之主。”
當時風北河的神色十分古怪,道了句:“並不誇張。”
扶玉秋拿著秸稈“噸噸噸”吸杯子裡的靈水,疑惑道:“什麽?”
風北河沒有再開口,只是又給他添了一杯水,示意“喝你的吧”。
扶玉秋一天十二時辰,六個時辰都在喝水,見狀連忙開開心心地吸溜靈水,將這話題拋諸腦後。
他本來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見那傳說中嗜殺成性的仙尊,沒想到……
此時竟是在九重天嗎?!
“不過沒關系!”扶玉秋很擅長自我安慰,“我和他無冤無仇,他殺我幹嘛啊?”
想到這裡,扶玉秋鳥軀一震。
剛才那龍說什麽來著?
白雀這殼子餓到把仙尊溫養靈脈的靈花給吃了?!
扶玉秋:“……”
這活廢物餓瘋了?!
這麽胖了還吃!
“不過沒關系!”扶玉秋心態良好,又開始安慰自己,“我就說是仙尊捉蟲兒呢,不小心才吃了的。”
想完後,扶玉秋自己都沉默了。
這種鬼話,傻子都不信。
扶玉秋頭疼得要命,正想要再安慰自己“不過沒關系”,腦海中又斷斷續續出現一段記憶。
「一棵參天巨樹下,青衣的男人迎風而立,淡淡道:“無人會防備一隻連人形都修煉不出來的蠢貨。”
語畢,一顆滾圓的珠子滾到白雀爪下。
白雀迷茫地啾啾。
男人說:“尋機會將‘水連青’放置九重天玉泉中。等仙尊殞了,我自會給你解藥。”」
扶玉秋:“……”
敢情他這個殼子是來殺仙尊的?!
還有解藥?
難道這白雀還中了毒嗎?
扶玉秋安詳躺下,覺得自己可以等死了。
青衣少年眼巴巴看著籠中的“盤中餐”,手指變成漆黑的龍爪,戳了戳白雀眉心的的一綹豔紅翎羽。
扶玉秋已經生無可戀,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他像是想開了,狠狠瞪了那龍一眼,心說:“一下,兩下……”
等這龍再戳十下,我就靈丹自爆!
哦不對,沒有靈丹來著。
扶玉秋皺著眉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內府,心道:“也不對啊,這殼子明明就有靈丹。”
內府中的靈丹和絳靈幽草不太相同,好似有絲絲縷縷的水氣貫穿圓珠上,幽藍光芒似乎觸了雷,劈裡啪啦如蛛網般遍布全身經脈。
扶玉秋也沒多想,隻覺得有靈丹就好辦了。
“他再戳,我就炸給他看!”
扶玉秋性子看著溫軟可欺,但骨子卻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瘋,有時一點小事都能氣炸。
大概是剛死過一次,他現在無所畏懼,冷著小臉在那數這龍到底戳了自己多少下。
“別靠他太近。”
玄衣少女雙手環臂,冷淡道:“前幾日彤鶴族送來一隻黃鸝鳥,明著都說是給仙尊唱小曲賞玩的,實際上卻是打著暗殺仙尊的主意。誰知道這白雀身上藏了什麽陰詭之物?”
那少女的龍瞳仿佛能穿透皮囊,看透人心。
扶玉秋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知曉自己身上帶了什麽見鬼的「水連青」,但他也不在意,冷啾一聲,繼續數。
“八下,九下……”
馬上到十下。
扶玉秋像是靈丹自爆上了癮,毫不猶豫就要再炸。
就在此時,青衣少年終於收回欠欠的龍爪,開開心心地說:“不會有事的,你看這雪團子連人形都化不出來,哪有能力暗害仙尊?”
扶玉秋把炸了的毛收回來,心說:“算你識趣。”
青衣少年又說:“就算真的帶了東西也沒事,他毀了金光草,仙尊肯定晚上就把他當焰火放了——嘖,好想吃炭烤小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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