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說:“若是尋到這兩人,玉佩會發光,到時你就跟著靈紋的方向去就好了。”
扶玉秋點點頭:“嗯嗯,嗯嗯嗯!”
這麽會功夫,拿鳳凰懸賞令的人已從樓上下來,掌心捧了一枚和扶玉秋手中玉佩差不多的懸賞令,只是那上面的紋樣卻是滿月。
那人恭恭敬敬奉上。
鳳殃漫不經心用兩指捏著玉佩穗子,感受其中只有一道微弱的鳳凰金翎氣息,就知道這肯定只是一道分神。
扶玉秋湊過來,蹙眉道:“這確定是鳳凰的懸賞令嗎?”
“是。”玄燭樓的人回答道。
玄燭樓這樣大的買賣,自然不會將鳳凰懸賞令上的鳳凰金翎大大咧咧拿出來。
鳳殃也不著急,將玉佩捏在手中,帶著扶玉秋離開。
扶玉秋懵懵懂懂地跟著鳳殃出去,小聲道:“就這樣嗎?我們不找出來你的懸賞令毀了?”
“嗯,不著急。”鳳殃一指旁邊的賭盤,淡淡道,“聽說再過幾日就有好戲看。”
扶玉秋望過去,聽清楚那開賭盤的人在嚷嚷什麽後,微微皺眉:“龍族布靈雨澤?嘶,竟然還需要搶嗎?我還以為每個地方都有呢。”
想到這裡,他罵道:“果然是活閻羅吊蘿卜看傻驢追的怪癖,呸!真摳門。”
鳳殃:“……”
鳳殃道:“靈雨澤等同於下界世家賴以修煉的靈脈,布下一道已是艱辛,並不算吝嗇。”
扶玉秋瞪他:“你又替活閻羅說話?”
“……”鳳殃沉默好一會,說,“真摳門。”
扶玉秋這才滿意了。
“不過話說回來。”扶玉秋扯了扯身上單薄的衣裳,疑惑道,“剛才那人說‘小年’,那不是冬日臘月嗎?現在是夏天,為什麽你說‘過幾日’?”
鳳殃笑了笑:“因為自從二十年前,整個下界……”
一陣炎熱的風從長街一掠而去,將扶玉秋單薄的袖擺衣擺吹得微微拂起。
“……已經沒有冬日了。”
扶玉秋吃了一驚。
“沒有冬日?就是說……不會寒冷下雪了?”
鳳殃點頭。
扶玉秋高興得不行。
對於一棵草來說,最難熬的便是冬日。
土是冷的、水是冰的,葉子還會被冰霜凍住,一落雪就能將小小的幽草埋了一半。
可討厭了。
“沒有冬天好啊,可真是太好了。”扶玉秋眼睛都眯起來了,說,“是哪個好人做的這等好事啊?!”
鳳殃似笑非笑:“據說,是九重天仙尊。”
扶玉秋:“…………”
扶玉秋面無表情,啐了一聲,罵道:“晦氣。”
鳳殃:“……”
扶玉秋就此結束話題。
正事忙完後,扶玉秋看什麽都覺得新鮮,索性拽著鳳殃到處玩。
上次出來玩還是和鳳北河一起,二十年過去,浮筠城比當時更加繁華,四處都是扶玉秋見都沒見過的小玩意。
他“嗚哇”了一路。
扶玉秋一直都是個沒怎麽出過門的土包子,當年第一次出來時,鳳北河那做作的臭脾氣總愛去品茶喝酒,什麽矯情做什麽,還極其嫌棄那些街頭巷尾的小玩意兒,扶玉秋每次一“嗚哇”地想湊過去,就會被他拽回來。
扶玉秋不高興,問他:“為什麽不讓我去?”
鳳北河淡然地說:“那些市井小玩意兒不值錢,粗鄙簡陋,並不好玩。”
扶玉秋當即愣了一下,垂下眸莫名覺得委屈。
可他……
就是覺得很好玩啊。
但他什麽都不懂,見鳳北河說粗鄙,隻好戀戀不舍地將視線收回去,跟著他一起去品茶賞花。
好在那些酒樓雅間有時會有說書人,才讓扶玉秋沒那麽無趣。
這是第二次來浮筠城,扶玉秋怎怎呼呼了一路,有時反應過來怕鳳殃覺得丟人,還偷偷摸摸去看鳳殃的神色。
鳳殃滿臉縱容,有時扶玉秋指給他看根本不值錢卻很精巧的小玩意兒,他還會點頭稱讚,甚至拿靈石給他買。
扶玉秋偷偷摸摸看了好幾回,發現鳳殃根本沒有嫌棄自己是土包子,當即興高采烈地玩得更瘋了。
直到入夜,扶玉秋懷裡抱了一堆吃的玩的,美滋滋地跟著鳳殃尋了個芥子雅舍住下。
扶玉秋困得直打盹,抱著零零碎碎的東西倒在寬敞的床榻上,哼哼唧唧道:“明天還想玩。”
鳳殃看著窗外滿月,回頭道:“睡吧。”
扶玉秋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麽,沒一會就原地化為巴掌大的白雀,埋在那一堆小玩意兒裡根本瞧不見他。
鳳殃沉默看他許久,直到他睡著了,才輕輕一點窗欞。
“唰”的一聲微弱聲響。
雲歸從窗外而來,悄無聲息化為人形跪在地上。
“尊上。”她道,“四族之人聽聞您的命令怒不可遏,有幾位長老甚至氣昏過去,說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語。”
鳳殃仰頭看著滿月,隨口道:“隨他們去——據說龍女祝已到下界?”
雲歸道:“是。”
鳳殃笑了起來,他手中一直在漫不經心摩挲著玄燭樓給他的玉佩,此時那如玉的手指猛地用力,竟將玉佩硬生生搓生齏粉。
那其中一絲鳳凰氣息像是在拚命汲取靈力似的,微微一轉,竟然憑空出現一枚全是靈紋的、金燦燦的鳳凰金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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