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嗎?!”
鳳殃:“…………”
鳳殃懷疑扶玉秋沒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和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對視半天:“你想一直待在這裡?”
扶玉秋點點腦袋:“嗯嗯啾!”
“不想出去玩?”
“想啊。”扶玉秋點頭,“可總不能一年四季都在外面玩吧,鳳凰墟比聞幽谷大好多呢,還有靈泉,我喜歡這裡。”
鳳殃沉默了。
見鳳殃不說話,扶玉秋用尖喙啄他:“鳳凰?鳳凰。”
“好。”鳳殃將翅膀一攏,金瞳裡似乎醞釀著燒不盡的火焰,“那就一直在這裡。”
一直待在鳳凰墟。
就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這樣就不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收到傷害。
扶玉秋說:“你又擋著我的光了。”
“……”鳳殃移開翅膀。
扶玉秋一曬太陽就像是貓一樣想睡覺,沒一會就睡得四仰八叉,嘴裡時不時啾啾幾聲,不知道在嘟囔什麽夢話。
鳳殃陪著他睡到日落西沉,才化為人形,捧著他進了內殿。
扶玉秋被輕微的顛簸震醒了過來,張開尖喙打了個哈欠,舌頭尖尖都露出來了。
“什麽時辰了?”
“酉時。”
扶玉秋伸翅膀扒拉了兩下眼睛,懨懨道:“是不是該睡覺了?”
鳳殃:“……”
都睡一天了還睡?
按理來說,絳靈幽草的靈丹在靈泉中受到溫養,扶玉秋應該好些才對,怎麽反而更加嗜睡了?
難道他的嗜睡並不是靈丹帶來的?
鳳殃正在思考,鳳凰墟結界再次傳來一陣微弱的波瀾。
鳳殃眉頭緊皺,微微一閉眼將神識鋪出去。
再次收回時,他抬手一揮,將堪稱銅牆鐵壁的鳳凰墟結界打開一條縫隙,放了那人進來。
鳳殃理了理衣袍,正要緩步出去,卻被扶玉秋叫住。
“你去哪裡?”
鳳殃道:“有些事要處理。”
扶玉秋睡了一天,此時清醒了些,朝他伸翅膀:“我也要去。”
鳳殃猶豫,很快便折返回來,將扶玉秋輕柔捧著讓他站在自己肩上,離開了內殿。
前殿。
鳳雪生已經提前跪好在大殿中央,垂頭喪氣的似乎在嘟囔什麽。
聽到腳步聲,鳳雪生趕忙抬頭:“見、見過父尊。”
鳳殃給了他一個眼神。
鳳雪生猛地激靈,從那淡淡的眼神中看出來了“若是沒有大事,便取你狗命”的威脅殺意。
他哆嗦一下,急忙額頭伏地,訥訥道:“父尊,雪生無用,還望您……重新尋仙尊人選。”
扶玉秋詫異極了:“啾?”
鳳雪生竟被選為下一任仙尊?
鳳北河雖然沒資格了,那鳳行雲呢?
鳳殃似笑非笑地看他。
鳳雪生抖得不行,小聲道:“父尊,我……我闖禍了。”
這才沒兩天,就闖禍了?
鳳殃來了興致,淡淡道:“說來聽聽?”
鳳雪生怯怯道:“有人說父尊識人不善,不該讓我來當仙尊,我、我就……”
鳳殃鼓勵他:“就如何?”
鳳雪生用一種頹喪到下一瞬就能去跳河的語調,蔫頭巴腦地說:“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鳳殃:“……”
扶玉秋:“……”
扶玉秋目瞪口呆。
好家夥啊好家夥,這小喪貨比鳳殃還瘋呢,說殺就殺?!
鳳雪生見鳳殃默不作聲,又補了一句:“楚、楚遇大人,還、還幫我把他們的神魂全吃了,說是沒法子重生了。”
鳳殃:“……”
鳳殃的神色很奇怪,像是在故意控制著什麽似的,好一會才聽不出情感地開口。
“哦?你殺了哪些人?”
鳳雪生說這個可就來勁了,嘚啵嘚啵說了一大堆名字。
這一堆神魂,就算是楚遇啃起來八成也得兩天。
鳳殃沉默看著鳳雪生。
就在鳳雪生戰戰兢兢的時候,突然聽到鳳殃笑了出來。
鳳雪生茫然抬頭。
鳳殃的笑並非是被氣瘋的笑,甚至帶著點欣賞、讚賞的欣慰笑意。
扶玉秋滿臉茫然,從鳳殃肩上跳下來化為人身。
“都是壞人?”
鳳殃點頭。
那些都是自小到大欺辱過鳳雪生的人,也難為他記得這麽清楚,一個個料理了完全沒落下一個。
鳳殃讚賞道:“不錯,睚眥必報。”
鳳雪生沒想到還得到一陣誇獎,乾巴巴地看著鳳殃:“您……您不生氣嗎?”
“生氣什麽?”鳳殃淡淡道,“想做什麽盡管去做便是。”
扶玉秋終於聽不下去了,湊到鳳殃耳邊和他咬耳朵,小聲道:“別教壞他!”
鳳雪生一看就並非嗜殺之人,要是跟著鳳殃那瘋癲的做派學,幾年後九重天又得有個瘋仙尊。
鳳殃感覺耳朵一癢,險些直接避開,強行忍住了。
他加了一句道:“別濫殺就好。”
鳳雪生垂頭喪氣地點頭:“是。”
見扶玉秋還挨著鳳殃,似乎又在咬耳朵,鳳雪生回想起之前在靈舟上,和他父尊“廝混”的好像也是他。
鳳雪生從來不知道拐彎抹角為何物,直接問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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