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就喜歡簡簡單單的白皮帽子。”
他們家做帽子用一整張獸皮,只需要簡單裁剪一下,縫出帽子的形狀,再翻過來加兩條固定用的帶子。
白蕪這種生手一天都可以做三四十頂出來,根本用不著人幫忙。
兩人到了菜園子,白蕪仔細察看。
菜葉上面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殼,底下的菜卻還生嫩硬挺,並沒有凋萎發軟的情況,看來這些菜的生長狀況還算良好,暫時不用收菜。
白蕪拔了兩根大一點的蘿卜,又摘了兩大把蒜葉、蔥葉。
早上燉肉,燉的時候放點蒜葉和蔥葉,肉的味道會格外香。
白蕪看摘到的蒜葉太多,還拿出石板來,做了一道蒜葉煎蛋,吃得大家讚不絕口。
吃完早飯,白蕪看了眼外面的雪花,拿起背筐準備出門。
岸袖著手跟在他屁股後面,“這麽冷的天還要出門采集啊?”
“外面都凍上了,想采集也沒地方采去,我去看看之前泡著的嚓嚓樹葉。”
“我跟你一起去。”
“又不去陌生的地方,還能出什麽事不成?你安心歇著吧。”
白蕪把鞋子和大衣脫下來往背筐裡一塞,“等我回來,我們試試用打發桶打發沙拉,哥你別出門啊。”
岸精神一振,“那我在家等你!”
白蕪變成大白鳥,拍著翅膀往先前釣魚的那個湖邊飛。
下雪風大,他比平時飛了更久,好不容易到地方,他整個人氣喘籲籲,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變回人形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來,吹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他連忙掏出大衣和鞋子,披衣服穿鞋,迅速將自己武裝起來,在原地跺了跺腳,等暖和了一些,才過去察看先前浸泡的葉子。
這一批葉子在這裡已經浸泡了挺長時間,他來查看過兩次。
上一次來的時候,葉子被泡得滑溜溜,有異味,卻還沒完全爛掉,用手捋也沒有辦法將葉肉給捋下來。
白蕪特地多隔了幾天才過來看。
他走到溪流邊。
冬天的溪水流量越發小,看起來紋絲不動,像一潭死水,上面還結了薄薄一層冰。
白蕪舉起石頭把冰砸爛,提著捆葉子的藤蔓,把整捆葉子提起來。
葉子一動,上面腐爛了的葉肉脫落大半,剩一把亂糟糟的黃色葉梗,底下的溪水也變得渾濁起來。
葉梗上面星星點點掛著腐爛的葉肉,白蕪伸手抽了一根葉梗出來,簡單捋乾淨葉肉,兩隻手抓著葉梗用力扯了一下。
這麽一扯之下竟然沒扯動!
而他抓著葉梗的兩隻手都勒紅了。
真結實!
白蕪目光中帶著驚歎,抓著葉捆在水裡來回涮了幾下,上面的葉肉又脫落大半。
他乾脆抓著葉捆去湖邊,一根一根洗乾淨,隻留下黃色的葉脈。
正乾得專心的時候,頭頂一陣風掀來,涼颼颼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頭一看,來的正是南遙。
“老遠就看見你蹲在這裡洗東西,不冷?”
“冷也沒辦法,很快就洗完了。”白蕪吸吸鼻子,“你是去打獵還是巡查領地?”
南遙把獸皮袍子往身上一披,走過來,“既打獵又巡查。讓點位置,我和你一起洗。”
白蕪沒跟他客氣,讓出一個位置,“等會傍晚來我家吃飯啊,今天我要做沙拉醬。”
“打發桶晾好了?”
新做的打發桶有樹木本身的味道,白蕪用水煮過,又在上面刷了一層秋果油,防止冬天乾裂,油晾幹了之後才能正式投入使用。
“風那麽大,昨晚就晾幹了。早上想做沙拉醬來著,看你不在,挪到下午做。”
“等我?”
“好歹一起做出來的打發桶,我們家總不能吃獨食吧?”
南遙加入後,清洗葉梗的速度快了許多。
當時白蕪一共丟了五大捆葉子下去泡,現在清洗乾淨,只剩兩小捆。
白蕪去林子裡砍了枯藤,將葉梗牢牢捆好。
南遙和他一起變回獸形,用爪子抓起葉捆,往白蕪家飛去。
白蕪早上出門,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岸在家等得望眼欲穿,“你讓我別出門,結果自己出去那麽久,早知道我還不如和你一塊出門。”
岸叭叭說完,才有空和南遙打招呼。
“我也沒想到葉子已經泡好了。”白蕪轉頭喊南遙,“太冷了,一起過來烤烤火。”
岸叫住他,“你等手暖一點再說,這麽冷的手,突然烤火,很容易長凍瘡。”
“那行吧。”白蕪將兩隻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脖子上捂暖,“哥,你把鳥蛋和秋果油搬出來,我們開始打沙拉醬。”
“只要蛋黃嗎?鳥蛋清怎麽辦?”
白蕪大手一揮,“先打發蛋黃,等會兒再打發蛋清。”
白蕪家的鳥蛋全都是野鳥蛋。
它們來源於不同的品種,有大有小,味道都差不多。
三人坐在火塘邊,分離蛋清蛋黃。
白蕪先把蛋黃放到打發桶裡,加入紫草糖和鹽,然後搖動著打發桶的手柄。
桶裡的木片像扇葉,搖動手柄時,有一定傾斜角度的扇葉轉起來,將蛋黃打散,打起泡。
這樣的打發方法比單純用筷子打發要簡單得多,也不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