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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班,林簡衣就忍耐不住的把頭深埋進了賀瀟的校服裡。
賀瀟校服比他大一號,男生平時很整潔,上面沒有異味,反而浸著淡淡的薄荷香。
同桌以為他是在埋自己的校服,沒太注意,只不過看林簡衣一回來就趴在桌上,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班長你還好吧?”
“沒事。”過了會,林簡衣聲音才低低的傳出來,帶著點壓抑的喘息。
他喘息聲很低。
沒人注意到他的身體其實在細微的發顫。
拿到帶有賀瀟氣息的校服後,原本以為不適會得到緩解,但林簡衣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皮膚饑渴,饑渴的是皮膚,而不是氣味。
身體裡的癢意不僅沒有得到安撫,反而像是被熟悉的氣息全勾起來了似的,更加躁動的在皮膚表層下叫囂,攪動的血液都快燒起來。
林簡衣痛苦的掐住自己手腕,但即便是把皮膚快撓出血也製止不了這股翻騰的癢意。
失控了,他想。
這次連系統都幫不了他。
林簡衣趴在桌上細細地吸氣,額間出了冷汗,長睫毛黏在一起,視線都漸漸模糊起來。
“班長?班長?”同桌終於發現了絲不對,開始喊他。
就在林簡衣覺得自己快暈過去時,突然有個人影走到他面前,摸著他額頭,聲音略顯焦急:“清律?”
溫熱乾燥的男性手掌刮蹭過皮膚,林簡衣身體本能一個激靈,抓住了他的手。手主人頓了頓,倒也沒推開他,而是任由他抓著。
“清律你還好嗎?”那人皺著眉問。
皮膚相觸,林簡衣意識到什麽,他難受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他眼前。
“賀瀟……”他啞著嗓子。
賀瀟的眸色很溫柔,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臉頰:“嗯,我在。”
四班同學都嘴張得大大地看著他們倆,眼神裡既關心又興奮,同桌連忙給賀瀟這位“正牌男友”讓路,同時擔心地說:“班長好像從回來就不舒服,一直趴在桌子上。”
賀瀟點點頭,拉起林簡衣臂彎,將人抱起:“他應該是有點發低燒,我帶他去校醫院看看。”
林簡衣縮在賀瀟懷裡,感受到男生的體溫,氣息不勻地貼上去,死死抓住他手臂,指尖幾乎泛白。頭微微揚起,輕喘息著,就像瀕死的人好容易看到水滴,用盡所有力氣不讓賀瀟走。
手臂被掐的生疼,賀瀟卻好似完全沒感受到,神情自然的用外套擋住林簡衣的失態,安撫的拍了他兩下,然後轉身禮貌地對他同桌說:“麻煩你幫忙給他下節課請個假。”
同桌還處在年級第一居然離他這麽近的震驚中,聽到話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哦哦了兩聲。
等他們倆一走,四班裡炸開了。
“臥槽,直接公主抱走,這就是男友力嗎?”
“太好磕了叭。”
“嗚嗚原來班長真談戀愛了。”
…………
賀瀟沒把人帶去校醫室,而是中途拐了個彎,進到一棟教學樓裡。
這棟教學樓是新建的,閑置中,裡面空空蕩蕩,平常都沒什麽人過來。
賀瀟隨便挑了個教室走進去,順便把門反鎖好。
他臉上先前焦急的神色消失,不疾不徐地把林簡衣放到課桌上坐好,然後轉身去把窗簾拉好,確認沒人會看到或進來後,重新拉開張椅子坐到林簡衣面前。
如果有四班同學見到現在的林簡衣一定會大吃一驚,原本冷淡整潔,連校服拉鏈都要拉到最上面的班長,現在衣領卻被蹭的皺起,頭髮也亂蓬起來,整個人臉色潮紅,眼神渙散,明顯是神志不清醒的樣子。
這種的林簡衣樣子賀瀟很熟悉,他們第一次在校醫室見面林簡衣就是這副樣子,還哀求著自己抱他。
他剝了顆薄荷糖放嘴裡,懶懶的抬起眸,和坐在課桌上的男生對視。
那邊,突然離開熟悉的體溫,林簡衣的神情一下變得迷茫,見賀瀟又重新出現在眼前,下意識就要抬手去抱他。
賀瀟偏了偏頭,沒讓他碰到。
“……”
林簡衣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還想要伸出手臂,剛一碰到,卻被賀瀟動作輕而緩的再次剝下。
“賀瀟……”反覆幾次後,林簡衣終於明白了這是不許觸碰的意思,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抬眸看看賀瀟,發熱發漲的腦袋根本理解不了為什麽平時對他予求予給的人今天這麽冷漠。
賀瀟咬著薄荷糖應了一聲,左腿架到右腿,仰靠在椅背上,姿態懶散:“怎麽了?”
林簡衣愣愣地說:“你不讓我碰……”
賀瀟笑了下,語調漫不經心地反問他,聲音很淡:“我為什麽要讓你碰?你這幾天不是躲我躲得很開心?”
林簡衣沒說話了,他能隱約感覺到應該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了賀瀟不高興,但大腦暈暈沉沉,根本思考不了。
賀瀟也沒指望他現在這個不清醒狀態能理解自己意思。
他看見林簡衣手指難受的抓撓自己手臂皮膚,眼皮掀了下:“難受了?”
“嗯……”林簡衣死死掐著自己手臂,嗓子裡壓抑的泄出來一絲顫音。
賀瀟看了他幾秒,忽然淡淡笑開:“那你說該怎麽呢?”
他雙手交叉搭在腹部,食指一下下敲著手背,“林清律,”他叫他的名字,“你現在這麽難受,你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