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假,和朋友一起來玩。”
“真好,這裡每年都會來很多遊客,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樣的畫家。”
“我可以看下你的畫麽?”
“當然了......”
......
“你一定會成為最會畫雪山的人!”
“我也希望可以。”
“這是在哪裡畫的,這個視角的景觀很奇特。”
“哦,這是從......”
前方兩個人聊得火熱,謝寅腳步微頓,稍許才若無其事地走上前。
他一隻手輕輕地搭在男生肩上:
“你的朋友麽?”
沈寧興奮地向他介紹:“謝先生,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也是一個畫家。”
謝寅微笑著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們要坐纜車了麽?祝你們玩的愉快。”
“謝謝。”
沈寧和他又聊了幾句,才有些不舍地分開。
謝寅低頭說了一句:“需要我把纜車的座位讓給他麽?”
沈寧茫然地看向他:“什麽?”
“......沒什麽。”他移開視線。
沈寧:“......”
什麽什麽啊?
......
坐纜車下山又冷又刺激,可以評為沈寧年度奇妙經歷之一。到了市裡後,他們先找個了地方暖身子,然後去了博物館。
這邊的藝術博物館和交通博物館都很有名,沈寧當然首選藝術博物館。只不過進了博物館後,或許是和雪山溫差較大,他還來不及適應,走了一會後胸口有點悶。
“謝先生。”他捂著胸口用力呼吸。
謝寅停下看他:“怎麽了?”
沈寧臉上帶著潮紅,臉色難看:“我胸口有點悶。”
謝寅看了下左右,問了聲工作人員,帶他去了休息室。休息室裡沒有人,謝寅打開了一邊窗戶,他回頭看了眼正在努力調整呼吸的人,從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走到他身邊。
“喝水。”
沈寧慢慢地飲著水,胸腔的燥熱緩和了下來,大腦進入正常的思維軌道。謝寅手掌在他額頭上貼了貼,過了會他似乎是覺得掌心和額頭溫差太大不準,又半蹲下來,身體微微前傾,臉龐帶著呼吸的熱度,慢慢地靠近。
沈寧閉了閉眼睛。
“沒有發燒。”謝寅抬著臉,目光對著沈寧的眼,低聲道:“哪裡不舒服,需要回酒店休息麽?”
“不用了。”沈寧搖搖頭,感覺臉頰又燒了一下,但不嚴重,只是有一點點熱。
“謝先生——”
“什麽?”正在給自己泡咖啡的男人扭過頭。
“我水喝完了,可以再給我倒杯水麽?”
謝寅看了眼他伸出的手,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杯子。
沈寧趁機道:“可以要冷水麽?”
“不可以。”
“哦。”
沈寧失望地應了一聲,目光卻若有所思。他從昨晚開始就想找機會和謝寅好好說會話,謝寅卻以冷漠和無視作為應答,這是他第一次在昨晚之後對自己和顏悅色。
謝寅是個理性至上的人,他能夠用理智蓋過所有感性情緒,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就算他現在還在生氣,也絕對不會罔顧自己的身體,猶如往常一般照顧自己。
一個想法逐漸成形,謝寅接完水轉身的瞬間,沈寧眼中堅毅的光芒已經閃過,他臉上神色柔軟,表情還帶著一絲低落。
謝寅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不動聲色地問:“怎麽了?”
“謝先生,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這樣的身體,連出去玩都是累贅。”
謝寅目光動了動,他轉身去拿自己那杯咖啡,在深褐色液體騰起的白煙中道:“你不需要這麽想,這是我早就知道,並自願承擔的風險。”
“當我接受這一點的時候,你的風險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謝謝你,謝先生。”沈寧站起來說道:“謝先生,我沒事了,我們繼續走吧。”
博物館外面有一個賣藝術品的商店,徒步十來分鍾的地方是個小吃街,沈寧在商店逗留了會,沿著街道慢慢地走。空氣陰沉冷鬱,今天是個陰天,天空飄著沉沉的雲。
沈寧忽然停下了腳步,蹲下來揉了揉腳後跟。
“怎麽了?”
“腳有點疼,還有點累。”
沈寧這走十分鍾要休息半個時候的體質謝寅是知道的,他絲毫不疑有他,張望了下四周道:“去那裡休息會吧。”
兩個人走到公園裡的長椅上坐下,沈寧瑟縮了下脖子,身體向謝寅靠攏,臉龐磨蹭著他的肩膀,半張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張開雙臂環住謝寅的腰,從他胸膛部位發出悶悶的聲音:
“謝先生,好冷啊,大腦要凍僵了。”
他露出在圍巾外的耳朵滲出一層豔麗的粉色,連著臉龐的耳根部分就顯得蒼白,耳尖微微發抖,像是冷壞了。謝寅本來要推開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把他垂下來的圍巾圍上,蓋住露在外面的耳廓。
沈寧閉著眼,臉頰被謝寅材質一流的毛衣壓得微微發燙,他喘著氣,感到一隻手掌落在他頭頂,掌心熱度順著髮根滲透進身體。
謝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
沈寧抱了他一會,終於覺得再不起來就要演過了。
他坐起身,吸了口氣,嗓音還有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