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抱住霍嶠,但休息區還有別的人,褚延隻好往霍嶠身邊挨了挨。
“要是累的話,你就不要打工了。”褚延說。
霍嶠靜靜地看著褚延,褚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眉頭不是很開心地皺著。
他的開心與不開心都很明顯,眼睛裡對霍嶠的關心跟心疼從不掩飾。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褚延覺得他需要像陶瓷一樣被精心呵護。
霍嶠伸手撫開褚延皺著的眉頭,褚延怔了怔,卻不肯放松。
霍嶠無奈地看他一眼,“你打工累麽?”
“不累。”說到自己,褚延果斷地搖搖頭。
霍嶠輕輕挑眉,“那下次別叫我發現你偷吃潤喉糖。”
褚延呆了呆,這才意識到霍嶠專門遞給他一瓶水的用意。
“這又不一樣。”
褚延還是擔心霍嶠:“你要是很累怎麽辦?”
畢竟打網球又不像他講課,一直打球肯定會很消耗體力。
霍嶠垂眸看他,無所謂地道,“也有可能別人看我是新人,並不願意讓我陪練。”
褚延微怔,他試著想了想那種畫面,感覺心都揪起來,“那不然就……”
他沒把話說完,抬起圓圓的小鹿眼看霍嶠。
“不行。”
霍嶠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被褚延看著,他一顆心都變得很軟。
伸手揉了揉褚延的頭髮,霍嶠輕聲道:“以後我想要創立自己的事業,但別人不會因為我初出茅廬就對我照顧。”
他看向褚延,“我沒你想得那麽脆弱,對我有點信心,嗯?”
褚延低下頭,眼睫毛顫了一顫,才說:“好吧。”
霍嶠勾勾唇,略一傾身親吻他的額頭,“寶貝好乖。”
-
這兩天正好是周末,褚延的上班時間是朝九晚六。
到了周一,褚延早上會晚上班一個小時,晚上則要到八點才會下班。
等到學生們放暑假生源增多,他的工作時間就又會相應調整,根據褚延的經驗差不多是在朝九晚七這個時間。
霍嶠的上班時間跟褚延差不多,網球俱樂部因為有晨練的學員早上七點就會開門,但霍嶠不需要那麽就早到,他會在早上到永茂路來等褚延,兩人一起坐地鐵上班,晚上兩人又一起下班。
通常下班都是褚延最開心的時候,如果下班早他就會跟霍嶠去超市買菜,回禦蘭華庭做飯吃。如果下班晚他們也會在外面吃些小吃,餓了的話就加加餐,在炎熱的天氣裡跟霍嶠一起吃冰也會讓褚延覺得很快樂。
另一個褚延很喜歡的時間是中午,每天中午他都可以跟霍嶠一起吃飯。
他工作的教育機構中午是管飯的,一葷兩素一湯的盒飯,味道一般但也夠吃。
霍嶠的網球俱樂部中午也會管飯,他們那裡有食堂,也面向會員,夥食比褚延這裡要好很多。
有一天中午休息時褚延跟霍嶠聊天,褚延說自己正要吃飯,他問霍嶠有沒有吃。
霍嶠發來信息,讓褚延把他的飯拍張照片。
褚延沒有多想,將自己的午餐拍給霍嶠看。
那天他吃的是豆芽和土豆絲,另一份炒肉的肉太肥了,褚延不喜歡吃就沒有動。
褚延對霍嶠說:“豆芽和土豆絲都很好吃。”
但也許是那份一點都沒有動的肉讓霍嶠覺得飯菜不合他的口味,他對褚延說:“我還沒吃,等我過來找你。”
褚延愣了愣,連忙把那份還沒吃完的飯收拾起來,跑到機構樓下等霍嶠。
十分鍾後他等到了霍嶠。
霍嶠把他帶去了網球俱樂部,用VIP卡給褚延買了飯。
“以後中午過來找我吃飯。”霍嶠說。
褚延眨了下眼睛,倒不是因為吃的食物,而是對能跟霍嶠一起吃飯這件事很心動。
但他不想給霍嶠惹麻煩,猶豫著問,“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
霍嶠道:“卡裡還有很多會費,正好用了。”
於是這樣每天褚延都會跟霍嶠碰面三次,讓他感覺他們似乎是從早到晚都在一起的。
他每天跟霍嶠一起上下班,褚延會跟霍嶠分享在機構裡遇到的好玩的事情,霍嶠總會耐心地聽著。
褚延也會問霍嶠的工作累不累,霍嶠都說不累,讓褚延別擔心。褚延也無從判斷霍嶠說的是真的假的,他會偷偷拉一下霍嶠的手,霍嶠就會伸手回拉住他。
枯燥重複的通勤路因為有了霍嶠的陪伴,也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永茂路比七中地鐵站先到,有一次褚延頭靠在霍嶠肩膀上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到站時霍嶠好笑地將他拍醒,褚延揉了揉眼睛,車廂的燈光明亮,他看清霍嶠英俊的臉,一時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做了一個關於霍嶠的夢。
如果真的做了夢,夢裡的霍嶠也該是此刻的模樣。
地鐵已經到站了,褚延卻突然生出一股不想下車的衝動,想跟著霍嶠一直坐到禦蘭華庭,想跟著他一起去往山南海北。
若是有人跟他說這輛車正在駛往月球,褚延也許也會真的考慮私奔去月球的可能性。
他怔怔地看著霍嶠,直到地鐵門合上。
褚延坐過站了。
霍嶠以為他是困狠了,他摸了一下褚延的臉,“這麽困?下一站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