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討論的地方,還是先上去再說吧。”唐肆淡淡地瞥了眼從剛才開始就很少出聲的管家。
服用了‘肉白骨’之後,管家的身體明顯恢復了不少,但他們的支線任務卻並沒有得到‘完成’的提示。唐肆猜測,完成任務的判定條件除了管家的身體狀況,或許還有地點的限定,所以他決定把人帶回樓上試試。
蕭青和沈雲海的體力都不錯,沒用唐肆動手,兩人輪流接替,就把管家背回了樓上。
一路上,宋瓷不住的跟管家聊著天,旁敲側擊的打聽著線索,最終整理下來隻得到了幾條有用的。
水池裡的瓶子裝的是伯爵的血,他們每殺掉一個月光家族的血脈,就會抽一瓶那個人的血,拿回來還給薩沙。所以,他遵照伯爵的吩咐,在他死後抽取了他的血液,帶著鑰匙準備來放走薩沙。
所謂的還血操作,更像是一種儀式,而不需要真的抽光那人所有的血液給薩沙喝掉。
水牢裡的那個黑色頸環的確是平常用來鎖住薩沙的,她並不相信管家是來放她走的,所以在頸環打開後,趁著管家不注意敲破他的腦袋逃走了。
將管家送回房間之後,他終於又主動開口了。
管家從床頭櫃裡摸出了一本雕飾著黃銅花蔓的日記本,面色鄭重的遞給眾人,“我年紀大了,伯爵吩咐我在他死後去把薩沙放走,再把日記本交給她,讓我給忘了。你們之前不是說薩沙在別的房間休息麽,能不能幫我把這本伯爵的日記交給她?”
【決賽支線任務《生命垂危的管家》已完成。獲得任務獎勵物品《伯爵的日記》。】
宋瓷接過那個日記本的時候,眾人的光屏裡都跳出了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
這就是任務獎勵物品?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宋瓷手裡的本子。
仔細看的話,那些黃銅花蔓並不是完全附著在日記本的牛皮封面上的,反而更像個鏤空雕花的盒子,將日記本‘鎖’在了盒子裡。那些繁複的花枝蔓延開來,令人眼花繚亂,宋瓷一時間居然沒能找到打開盒子的地方。
他正想把日記本翻過來看看,管家突然出聲,“你們還有什麽事情麽?”
宋瓷抬起頭,就見管家臉上浮起個彬彬有禮的微笑,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趕人發言,“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
“沒有,您好好休息。”宋瓷尷尬的跟管家道了個別,轉身就走。眾人也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差點忘了,這裡是管家的臥室,當著人家的面就把東西打開的話,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出了管家的臥室,眾人再旁邊隨便找了個空房間,聚頭研究起那個日記本。
很快的,他們就在日記本背後一朵花的花蕊中找到了鑰匙孔。
“快試試剩下的那把小鑰匙!”王靚激動得直跺腳。他們從盔甲室那邊得到的兩把鑰匙,大的打開了壁爐裡的機關,小的還沒有用過。這個尺寸,看起來跟那把小鑰匙特別匹配。
唐肆拿出鑰匙遞給宋瓷,宋瓷抬手往花蕊中的鑰匙孔一送,左右擰了擰,鎖芯發出‘哢噠’一聲脆響,銅盒彈開,裡面那本牛皮封面的日記本便掉在了他腿上。
眾人的呼吸齊齊凝滯了下,伯爵的日記本,應該能解開他們所有的疑惑吧?
日記是從大約十年前開始的。
在最開始的那篇日記裡,伯爵回憶了幾年前父親去世,他接管月光城堡,並得知了人魚公主還活著的消息,第一次見到薩沙的情形。
‘昏黃黯淡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卻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輪廓。她回過頭的那刻,整個水牢都耀眼起來。
那一刻,我才知道,在極致的美麗面前,世間所有的詞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立刻被她俘虜了。’
‘我知道自己不配擁有她的愛情,也無法奢求她的原諒,但我想著,至少可以還她自由。’
‘我沒能放她離開。薩沙告訴我,詛咒之約禁錮著她,神不會饒恕她,也不會饒恕我們。’
伯爵瘋狂地翻找了祖先的手記,終於找到了詛咒之約的相關記載。
那是一種飲鴆止渴式的交易。
人魚血液賦予他們異於常人的天賦和光明的未來,作為代價,他們需要付出的是自己的壽命。
想解除詛咒,就需要把這些年薩沙流出的血,一滴不留的全部還給她。
只有以所有傳承了人魚之血的月光家族族人的性命為代價,才能埋葬那段百年前開始的殘忍交易,讓所有的一切終結在這裡。
否則,時滿百年,原本擁有漫長壽命的她將會狂化而死。
那個時候,伯爵才知道自己的家族曾經做過怎麽殘忍的事情,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液是多麽的肮髒。
他痛苦了很久,糾結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想放薩沙自由,也想給整個家族解脫。
他最先對自己的兄弟動了手,然後是自己的孩子。他把大兒子推落懸崖,沒想到屍體被野獸吃了,最後在殘留的肢體上才勉強找到了一點血液。
後來,為了取血方便,也為了鎮壓那些孩子的靈魂,他就按照祖先手記上的方法,將其它孩子們埋在了玫瑰花叢底下。
同時,他也開始雇人調查那些遷出的族人,包括各代伯爵荒濫縱情流落在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