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些年來力氣一不小,竟然把毫無防備的向守拉得一個趔趄,向遠條件反射的一把拉住了向守的手腕,讓少年站穩了。
向守咬牙切齒的看向陳燕,“放手!”
“你要去哪裡,你必須要回家!”陳燕說道,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個小兔崽子有什麽值得你護著的!我們才是你的家人!你知不知道!!”
向守似乎是想要說什麽,臉色卻又變成了一片頹敗,閉了閉眼。
陳燕扯著向守,發現少年不跟自己走,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擔心受怕,結果向守還不領情。
余光又看見向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火氣蹭蹭蹭的就上來了。
“都怪你!!”陳燕突然間朝著向遠衝了過去,神情有些猙獰,“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阿守怎麽會這麽疏遠我!!”
向遠完全沒有預料到陳燕會突然間朝著自己衝過來,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但是還是被女人尖銳的指甲劃過了脖子,一陣刺痛。
向遠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身後突然出現一隻手,穩穩的扶住了自己。
向遠捂著脖子看了過去,就看見了一臉陰沉的祁山。
祁山看見青年站穩了,也就松開了手,看了一眼向遠捂著脖子的手,目光沉沉,“松開手,讓我看看。”
向守也一把甩開了陳燕的手,走到了向遠身旁,神情有些慌張。
向遠莫名被兩個人這麽擔心的看著,還有些不太適應,“沒事。”
祁山沒有說話,直接把向遠的手拉開了,青年白皙的脖頸上出現了兩道口子,有一道略深,滲出了血跡。
向守看著那兩道口子,目光猩紅,轉頭朝著陳燕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陳燕一愣,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你要是乖乖和我回家……”
果果站在旁邊,也看到了向遠脖子上的傷口,小孩兒怒氣衝衝的瞪了一眼陳燕,“壞女人!”
向守伸手拉住向遠的手臂,垂下頭,“對不起,哥。”
向遠看到了向守的模樣,也有些心軟,這小子平日裡看上去吊兒郎當,但其實也沒有什麽大毛病。
伸手拍了拍向守的腦袋,向遠歎了一口氣,“和你沒關系。”
向守抬頭,看了一眼向遠,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陳燕。
“我跟你回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著一旁走去,陳燕一怔,然後也不管向遠了,抬腿追了上去,還在喊著,“阿守,等等我!”
向守死死地握住了拳頭,將一切情緒都壓了下去。
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就算面前的女人再過於不堪無理,也是他的母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撕裂不了這片牢籠,砍不斷連接的血緣。
但是——
向遠可以。
……
場上沒有好戲看了,圍觀的人很快散開,祁山看了看向遠的傷口,“要不要去醫院?”
向遠搖頭,“沒事兒,就是被刮了一下,沒什麽大事,消個毒就行了。”
祁山頓了頓,“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向遠沒有拒絕,他確實有點累了,“好。”
果果看了一眼向遠,然後一把抱住了向遠的腿,“哥哥,爸爸很厲害的,如果哥哥不開心的話,可以告訴爸爸!”
向遠笑了,摸了摸果果的頭,“我知道,你回家之後也要乖一點,不要到處亂跑了。”
“嗯!”
“那祁先生,我先走了。”
“好。”
看著向遠上了車,祁山才抱起果果一起上車離開了。
向遠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司機送到了山下,才回過神來。
向遠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山路上。
這一次向守過來,他總覺得這小子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從第一天開始,到剛才的一瞬間,這種感覺都異常強烈。
還沒有走到老房子面前,向遠就看見了熟悉的攝像頭。
前面幾人也看見了向遠,隔著一段距離朝著向遠擺了擺手。
向遠拋開了剛才一路上亂七八糟的想法,朝著幾人走了過去。
“今天是有什麽任務嗎?”
錢長芎和常衫手裡都拿著一把砍刀,一旁的程安背著一個背簍。
先開口的是錢長芎,他指了指山上的竹林,一臉無奈,“節目組不做人啊,讓我們上山砍竹子去。”
常衫也點了點頭,天氣本來就熱,他們今天基本上都沒有坐下來好好休息過,都快要焉了。
程安說道,“我是去挖竹筍。”
向遠笑了,“那你們加油,我先走了。”
常衫一眼看到了向遠脖子上的傷口,在青年漂亮毫無瑕疵的身上,十分顯眼。
“你脖子怎麽了?”常衫一臉驚訝。
向遠啊了一聲,然後撓了撓頭,“沒事兒,不小心劃到的。”
錢長芎搖頭,“你這也夠狠的,這要是再長一點深一點,估計都能傷到大動脈了。”
“小小年紀也不小心點,記得回去消毒,這幾天天氣熱,別發炎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錢哥。”向遠擺了擺手,笑了笑,“那你們繼續吧,我走了。”
“好。”
和幾人打完了招呼,向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