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之:“……”
池染之眸中飛快閃過一抹心疼和怒意,上前將人抱進懷裡,笑道:“不臭。香的。”
蘇沐想蹭蹭他的胸口,但忍住了,被池染之拉著回到了大軍之後,坐到了馬車上。
太子笑意盈盈的看著兩人。
蕭朔則翻了個白眼,看向禁衛軍統領,“你們國主和夏代澤呢?”
禁衛軍統領拱手回到:“國主和夏大人率百官正在趕來的路上, 馬上就到。夏大人心臟病犯了, 讓在下先將駙馬送過來。”
話音剛落, 城門中出來一大隊人馬, 正是穆寄雲和夏代澤率百官來了。
然而,乾朝眾人看到夜方君臣的模樣, 震驚了。
只見包括穆寄雲和夏代澤在內, 所有人頭上都包裹著繃帶, 胳膊或腿打著夾板,淒淒慘慘戚戚。
蕭朔:“呵,這是怎麽回事?仗還沒打呢?就都戰損狀態了?”
夜方君臣聞言,將目光齊刷刷的對準蘇沐。
蘇沐:“……”
他不由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蘇沐將最後一隻小肥啾埋了後,很快被禁衛抓住了。眼睜睜的看到大殿倒下,這才從怒火中回過神來。而後,便看著禁衛和宮人們在倒塌的廢墟裡面救人,看著一個個頭破血流、折胳膊斷腿的人被救了出來,這其中包括夏代澤和穆寄雲。
夏代澤和穆寄雲頭破血流,穆寄雲左胳膊還骨折了,懷裡躺著一隻奄奄一息的禿毛小肥啾,被禁軍統領和禁衛們攙著走到了罪魁禍首蘇沐面前。
夏代澤看了眼蘇沐,又看向已經被夷為平地的皇宮,整個人都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捂住胸口,整個人晃了一下,被禁衛軍統領扶住,緩緩的,緩緩的扭頭看向蘇沐。
蘇沐手中已經換上了池染之送的匕首,緊抿著唇,抬眸凶巴巴的瞪著夏代澤。
夏代澤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再次睜開眼睛看向蘇沐,“營繕司的拆遷速度跟你比起來,簡直望塵莫及啊!”
蘇沐:“那是你們夜方,我們大乾的營繕狂魔建得快拆得更快。”
夏代澤沉默的看了蘇沐一會兒,“可你不是工部軍器司的嗎?”
蘇沐:“……”
蘇沐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狗狗眼,理直氣壯:“我們軍器司挨著營繕司,沒事經常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業務不行嗎?”
夏代澤看著他,捂住胸口深吸了口氣,看向剛從廢墟中出來哎呀呀慘叫的大臣們,“營繕司的出來,過來跟這位大乾的拆遷狂魔交流下業務,問問他到底是怎麽這麽快將咱們皇宮夷為平地的?”
蘇沐:“……”
夜方營繕司的朗中被禁衛攙扶著,一瘸一拐的來到蘇沐面前,他腿折了,疼的呲牙咧嘴,但竟然不敢違抗夏代澤的命令先去治傷,而是真的一拱手,對蘇沐道:“有勞賜教。”
蘇沐:“……”
好在用工具刀觸碰大殿的一瞬間,大殿的建造原理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蘇沐結合之前的經驗,煞有介事的將夜方的宮殿構造批的一無是處,還說根本沒有學到乾朝宮殿的精髓。說著說著,越發有理有據,頭頭是道。還說他隻用一把匕首就將這些弱點都找到了,將那郎中說的一愣一愣的。
話落,十分淡定的看著郎中,郎中上前回稟夏代澤。
夏代澤將信將疑的看著蘇沐,揮揮手讓郎中下去了。
他滿目蒼涼的掃了一眼廢墟,皇宮連同夜方這麽多年的收藏的古董珍玩,這下全沒了。
他看向蘇沐,“我清洗了夜方皇族,你清洗了夜方家底。挺好的。下次不合作了。”
蘇沐:“……”
夏代澤看向正在被太醫醫治的穆寄雲,“雲兒啊,這下夜方徹底一清二白了,我們舅甥兩個要白手起家了。”
穆寄雲:“……”
經驗豐富的蘇沐:“不是還有金銀嗎?”
聽到他說話,夏代澤立刻捂住胸口,躬身喘了口氣,背對著蘇沐擺手:“你先不要跟我說話,你一說話,我心口就疼。”
蘇沐:“……”
之後,夏代澤竟然沒對蘇沐如何,只是沒了皇宮,夜方所有人都搬到了一座空置的王府臨時辦公。
蘇沐也被帶到了那裡,如同之前一樣看管起來。
穆寄雲頭破血流,斷了胳膊,但是不論如何,登基當日就發生這種事,不得不下了罪己詔。
這也是他當上國主之後的第一道詔書。
等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蘇沐就被夏代澤執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日複一日。
夏代澤的臨時書房。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雲兒,你已經當家了,以後不要跟蘇沐學,他就是你的反面教材,這麽敗家可不行……”
罪魁禍首蘇沐,頭纏繃帶手臂吊著的穆寄雲,和它主子一樣打扮的碩果僅存的禿毛小肥啾,排排坐,聽叨叨。
都是同一副表情:你還是殺了我們吧。
“哎,想當年我也是揮金如土的貴公子啊……”
穆寄雲無精打采,喃喃道:“唉,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老了。”
蘇沐和小肥啾點點頭。
就是就是。
真可憐呐。
而後才發現不對,互相瞪視一眼,冷哼著扭過頭去。
日日如此,每天下午夏代澤都會將兩人叫到書房訓誡一頓,一叨叨就是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