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冷哼一聲,猶豫半晌,拿出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遞到池染之唇邊。
池染之垂眸看著他,張口吃了。
蘇沐松了一口氣,又夾了一塊魚肉,遞到池染之唇邊,池染之卻不開口了。
蘇沐眨巴眨巴一雙無辜的狗狗眼不解的看著池染之。
池染之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親口喂我。”
蘇沐瞪大眼睛看著他,臉色爆紅,而後將筷子一扔,氣呼呼的扒拉開池染之的手臂,跳下他的腿,氣哼哼的拂袖揚長而去,飯也不吃了。
宮嬤嬤和浮光掠影忍笑忍的相當辛苦,池染之慢悠悠的吃完了一碟子挑好刺的魚肉,歎息一聲,“小脾氣越來越大了。”
宮竹正在吃著午飯,就見蘇沐氣咻咻的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問這是怎麽了,就見蘇沐直接坐到他桌邊,將桌子上的飯菜風卷殘雲一般都給吃了。
“嗝。”蘇沐打了個飽嗝,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宮竹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笑道:“哎呦,看來公主殿下這是不管飯了,到我這打秋風來了。”
蘇沐怒瞪。
宮竹:“錯了錯了,重來。咳。這是誰欺負我寶貝徒弟了?說出來,為師去給他下個毒去。”
蘇沐看了宮竹一眼,喃喃道:“倒也不必。”
宮竹笑眯眯道:“我尋思著,這麽一桌子飯菜我沒吃幾口都被你給吃了,應該吃飽了啊,怎麽說話聲還這麽小呢?”
蘇沐忍無可忍,跑到宮竹耳邊,大聲道:“大可不必!!!”
話落,氣呼呼的去藥園子了。
他算看出來了,公主府這幫子人,一個賽一個的可惡!
還是草藥和武器好,不會跟他頂嘴。
宮竹揉了揉耳朵,看著蘇沐氣呼呼的背影,又看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飯菜,搖頭長歎:“唉,難道這就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真實寫照嗎?”
在藥園子裡玩了一下午,蘇沐的氣總算消下去了。
他蹭到坐在躺椅上看書的宮竹身邊,坐在田壟邊,小聲問:“師父,怎麽求人啊?”
宮竹聞言,放下書,仔細打量了小徒弟一眼,笑了。
他對蘇沐招招手,蘇沐湊過去,宮竹笑眯眯的耳語一番,蘇沐的臉逐漸染上緋紅,而後像是被什麽燙到了一般躲開,不可置信的看了宮竹一眼,立刻起身躲的遠遠的,繼續侍弄草藥去了。
宮竹笑嘻嘻的繼續看自己的書,腳尖一翹一翹的。
有徒弟可以逗的感覺,還挺不賴的。
晚上,池染之來接人,臨走前,宮竹對蘇沐眨了眨眼。
蘇沐白了他一眼。
用完晚膳,洗完澡,池染之坐在床上看書,蘇沐擦幹了頭髮,坐到床邊,去拽他的袖子,“求你?”
池染之挑眉:“嗯?”
蘇沐看了他一眼,將書本拿開,鑽進池染之懷裡,用頭頂蹭了蹭池染之的下巴,“求求你了。”
池染之隻笑,不說話,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蘇沐柔軟絲滑的長發。
蘇沐蹙了蹙眉,坐起身看著池染之。
池染之挑了挑眉。
想到宮竹說的那些,蘇沐的臉開始泛紅,但是,但是,他看著池染之,發現池染之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他做不到!
他現在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合起夥來欺負他,比楚清暄還可惡!
“哼!”蘇沐忽然冷哼一聲,起身怒瞪池染之。
他不求人了,楚清暄他自己也殺的了。
想罷,他又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池染之:“……”
壞了。
逗過了。
他下去追人時,蘇沐已經帶著浮光掠影回輝月樓了。
池染之追到輝月樓,在樓下就吃了個閉門羹,浮光掠影也不給他開門了。
池染之摸了摸鼻子,“這脾氣都見漲啊。”
回到邀月殿,就連宮嬤嬤都不搭理他了。
池染之:“……”
這夜,池染之只能獨守空房。
第二天一大早,蘇沐就帶著浮光掠影還有幾名親衛出府去了。
求人太難了!他再也不要求人了!
求人不如求己。
雖然一時間也許殺不了楚清暄,但是他可以按照原計劃收小弟。
城裡沒有,他去城外。
謝見瑜是不可能幫他殺人的,那幫紈絝也是,頂多能幫他砸砸場子,他得真的救人一命才行,這樣才能用真正的救命之恩挾恩圖報。
而且,他要救的人,還得最好是江洋大盜亡命之徒那種。
一連兩天,都沒有收獲,可到了第三天,還真讓他碰到了。
就在蕭朔入京選擇的那條小路上,有兩撥人馬正在廝殺。
蘇沐帶著浮光掠影等人遠遠的躲在一處山壁後偷偷觀察著。
這些人雖然都是中原人打扮,但身形都格外高大彪悍,出手狠辣,是亡命徒沒錯了。
蘇沐觀察了好久,直到兩撥人馬兩敗俱傷,統統都倒下了,尤其是各自的為首的兩人,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最後一招拚死至對方於死地,互相捅了對方心口一刀,雙雙倒地。
之後,又過了好久,蘇沐才帶人上前。
看著這一地缺胳膊斷腿的人,蘇沐眼睛一亮,讓浮光掠影拿過他的藥箱來。
宮竹說他理論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原本想著過幾天帶他去醫館實踐下,這不是正好,他可以自己先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