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死不瞑目,魂飛魄散。
做鬼都不能,何談重生?
公主府。
池染之換下血衣,走進密室,按動機關,從密室的牆壁中取出一個複雜至極的魯班鎖來,修長的手指翻飛,快到出現了殘影,魯班鎖打開。
這是他用最堅硬的材料親自設計製作的魯班鎖,只有他能夠打開。
池染之將玉墜用錦布包裹好,放進魯班鎖中,手指再度飛快的操作,魯班鎖恢復成一個立方體,放入牆壁中,按動機關,走出密室。
在浴池中洗去滿身的血腥氣,又熏了半個時辰的熏香,池染之才回到寢殿,輕輕拉開床幔,將睡的臉頰粉撲撲的蘇沐抱進懷中,口勿了下蘇沐的額頭,緩緩入睡。
*
第二天早朝過後,刑部尚書便向皇帝匯報了七公主來了刑部大牢,離開後楚清暄已死的消息。
皇帝隻點了點頭,示意了解了。
刑部尚書躬身退下。
七公主的所作所為,自然是陛下默許的,否則他們也不敢放公主進去。
雖然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陛下自小便縱容七公主。
可是聯想到最近的傳聞,刑部尚書望向天空,總感覺,要變天了。
楚清暄在天牢中畏罪自盡的消息傳出。
他的屍體被扔到亂葬崗,卻沒人敢去收屍,就連安國公府也不敢,因為不能和細作扯上任何關系。
老夫人得到消息後,一病不起。
百裡之外,喬裝改扮的大王子回望京城的方向。
他小時候跟隨父王來過乾國,一直喜歡池染之,雖然他知道兩國是敵國,也曾經請求父王向乾國提出和親,可皇帝不準。他想等他坐上王位後,再請求和親,實在不行,等羽翼豐滿將人搶回去,沒想到池染之先成婚了,還是個草包。可如今一看,兩人明明很幸福。
他歎息一聲,繞道返回匈蠻。
二王子一行日行千裡,早已到了邊境,勒馬回望,笑了。
那個管事明明是溫家的人,卻說自己是匈蠻人而和溫家沒有任何關系,他沒有拆穿。
管事一開始接近楚清暄的目的就是為了借助楚清暄和兵部尚書之子的關系,沒想到那日楚清暄喃自己送上門來。
溫子遊早就料到兵部尚書會準備真假兩份布防圖,因此,楚清暄的作用不過是提供進入尚書府的機會,以及最終的替罪羊而已。
他們早已摸清真假兩份布防圖的大概位置,楚清暄盜取假圖的時候,管事已經盜取真圖並抄錄下來交給接應之人傳遞給他,而後將真圖原樣放了回去,並帶著自以為盜圖成功的楚清暄出去為他們打掩護吸引視線。
他則趁機連夜喬裝改扮帶著真圖遠走。
等設下圈套想要抓住他們的兵部尚書等人等了一夜沒等到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管事是死士,自然當場自盡。
至於楚清暄,結局也是可以預料的。
但是,誰都不知道,真正的布防圖,已經在他手中了。
二王子勾唇一笑,從衣襟中拿出糖醋會的玉牌摩挲片刻又收好,打馬揚鞭繼續前行。
小大夫,楚清暄就是你想讓我殺的人吧?
這次就白送你了。
溫家。
溫子遊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
當年他讓管事接近楚清暄,此次離開京城前,交代管事配合二王子見機行事。結果便是,一切都十分順利。
只是,一切都過於順利了。
尤其是,他們雖然一直想利用楚清暄,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可是這次,恰到好處……
千裡之外邊境處的乾軍大營。
蕭朔收到京中的密報,一目十行的看完,摸摸下巴,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長。
立政殿中
長公主跪在皇后面前,咬唇不語。
皇后看著自己的女兒,歎息一聲:
“本宮早就叮囑過你,不要將主意打到不該打的人身上。”
長公主不忿的抬眸,“為什麽?為什麽父皇那麽偏愛池染之!我不服!”
皇后失望的搖了搖頭:“明日便帶著駙馬回封地吧。”
話落,便拂袖離開,將失魂落魄的長公主留在了原地。
*
得知楚清暄的死訊後,蘇沐著實高興了幾天。
但是一提到要去國子監,蘇沐便開始耍賴,一拖再拖。
清晨,陽光很慵懶。
池染之坐在公主府後花園山頂涼亭長凳上,蘇沐躺在長凳上,枕著池染之的腿,雙手把玩著池染之的手指。
池染之單手支頤靠在欄杆上,看向山下的花園和湖泊,悠悠道:“明日就去國子監,不準再耍賴了。”
蘇沐把玩著他手指的動作一頓,不滿的皺皺鼻子,眼珠咕嚕嚕的轉。
池染之點了點他的鼻子,嚇唬道:“沒聽過一個故事嗎?不守承諾的家夥鼻子會變長。”
蘇沐冷哼一聲,含糊的應了。
想著明天再想辦法耍賴。
傍晚,蘇沐坐在輝月樓的書房配置毒藥,忽然打了個噴嚏,藥粉飛散,混在一起飛了滿天。蘇沐連忙開窗放風,正好這時候浮光掠影在門外叫他去邀月殿用晚膳。
睡前,池染之拿出一套國子監雪白的學子衣衫,“沐沐試試?”
蘇沐連忙鑽進被子裝睡:“明早再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