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仍在認真的以極快的速度看書,他現在要早點學完所有的課業,提前畢業,已經進入忘我的狀態,完全沒注意周圍人的存在。只是當看完今天帶來的最後一本書,蘇沐蹙了蹙眉,準備起身去找那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祭酒要書看,才發現周圍圍滿了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後在嶺南見過的鍾景瑛,直覺對方的惡意撲面而來。蘇沐打量他片刻,評估了一下,覺得不如楚清暄危險,便置之不理。
蘇沐:“走開。”
蘇沐冷臉蹙眉的模樣,頗有幾分池染之的神韻,還是挺能唬人的。
眾學子明裡暗裡廢了無數唇舌挑釁半天,被他這一句頗具氣勢的“走開”驚了一下,竟然聽話的讓開了。
鍾景瑛暗恨:裝什麽裝?誰不知道這是個出了名的草包,還是個醜八怪草包。
蘇沐一路暢通無阻的找到了祭酒,祭酒聽聞他的來意,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帶他到了國子監的書館。
蘇沐一到書館,看到三層樓的藏書,愣了一下,對祭酒道:“我隻想要看完了能夠畢業的書。”
祭酒打量了他片刻,眼底忽然湧上淡淡的笑意和微光,撫了撫胡須,“這棟書館中的書皆是。”
蘇沐瞪他,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謊言:“你早上介紹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說的。”
祭酒看著蘇沐,微微一笑。
到底哪個說的駙馬草包?
這明明十分不好糊弄啊。
祭酒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了撫頜下的山羊胡,笑道:“那都是最基礎的,這裡面的書才是關鍵,只有將所有的書都吃透,才能達到畢業的水平。”
蘇沐將信將疑的看了看祭酒,又掃了眼一排排書架。
七天,應該差不多,只是,回家後也得看書了。
蘇沐:“我要在這裡看書。”說著就隨手抱了一摞,費力的坐在了一旁的桌子邊。
書館的負責人詫異的看了蘇沐一眼,又看了看祭酒。
祭酒笑笑,默許了。
他觀察了蘇沐一會兒,見蘇沐看書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看完一本,接著下一本,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司業有事找他,祭酒便先離開了。
蘇沐在書館中看書看了一上午,其速度令書館的負責人也十分吃驚。
直到中午的時候肚子餓了,才放下書,去食堂用餐。
鍾景瑛早就買通了廚師,正在食堂等著看他好戲。
蘇沐一到食堂就看到了糖醋排骨,直奔那邊而去,但他走的慢,等他到那邊,那邊已經圍了一群人都搶著要排骨,都給搶沒了。
廚師最後隻給他打了一塊骨頭和很多湯。
蘇沐:“……”
蘇沐又要別的菜,周圍的人呼啦啦圍上來將菜搶光,明明是蘇沐先要的,廚師卻先給他人。
鍾景瑛混在學子中間近距離看好戲。
如此往複,蘇沐冷冷的看了看廚師和那幫學子,手指探入袖袋中。
他正缺試毒的人呢。
蘇沐這次不著急了,遛狗一樣遛著這群找茬的,混亂中,沒人注意,幾隻幾近透明的小飛蟲從蘇沐袖中飛出,在他們爭搶的同時,在廚師面前的菜品和他們盤中的飯菜上悠然飛過,灑下一片片透明的藥粉。
神不知鬼不覺。
國子監外,宮嬤嬤派人送來了午膳,池染之卻有點食不下咽,牽腸掛肚,根本沒怎麽吃。
也不知道,沐沐可否吃的慣國子監食堂的飯菜……
最終,蘇沐只打到了一份醋溜白菜和米飯,找了一個座位吃完後便坐在原地消食。
就在所有人都吃完後嘲笑的看了角落的蘇沐一眼準備離開時,卻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鍾景瑛也倒在地上,隻覺的腹痛難忍,好像吃壞了肚子。
但是他們起不來,為了避免當眾出醜,一個個爬向了茅廁。
蘇沐邊消食邊圍觀了一番烏龜賽跑,這才滿意的起身回書館繼續看書。
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後,蘇沐揉揉眼睛,聽見學堂那邊還在喧鬧,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正好休息一下。
於是,慢吞吞的走到學堂,就見學子們捂著肚子躺了一地。
國子監的常駐大夫正在給他們診治,然而已經給他們開了吃壞肚子的藥煎好喂下去有一會兒了,仍是不見好。
大夫一邊給他們把脈,一邊搖頭。
蘇沐上前道:“讓我看看。”
大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不認識蘇沐,而且自己束手無策,便讓開了位置。
蘇沐伸過手,給面前臉色已經有些發紫的今天一直幫著鍾景瑛找茬的學子號脈,過了一會兒,對大夫說了幾個藥的名字。
大夫不明所以,讓藥童去拿了過來。
蘇沐將大大小小的藥瓶中所有藥丸都倒了出來,一頓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捏出了很多綠豆大小的黑色藥丸,左右手邊各放一堆。
蘇沐先讓大夫將他左手邊的一粒藥丸喂給面前的學子。
學子吃下去後,頓時好了很多,卻瞪向蘇沐:“你洗手了嗎?”
蘇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沒有。”說著,又做仔細回想狀,神態憨憨的:“我上次洗手是什麽時候來著?想不起來了。”
那學子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蘇沐讓大夫將左手邊的藥丸分了下去,眾人都感覺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