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君歎了一口氣,道:“那就過些日子雪化了再去吧,那屋子裡的人是誰也不知,身上穿著倒是體面,就怕救了個麻煩人,被人尋仇。”
“等他醒了問問便是,若是個麻煩人,就讓他病愈早些離開。”杜舟說道。
沈泊君點點頭,道:“只能這樣。”
杜舟笑道:“父君心善,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哼。”沈泊君冷哼一聲,道,“你也早些休息。”
杜舟應了句好,道:“我去看看那人醒了沒。”
說著就推開了房門,前來查看趙奉鄴。
他就遠遠的站在床邊看了一眼,發現趙奉鄴睜著眼睛,他趕緊問道:“你好些沒?”
趙奉鄴張了張口,虛弱問道:“我是誰,這是在哪兒?”
“我叫杜舟……哈,你在問你是誰?難不成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杜舟回了一句,才意識到他問的問題。
趙奉鄴見他眼睛瞪得圓圓的,滿臉震驚的模樣格外有意思,差一點沒忍住笑出來,面上卻依舊表現的十分不解,道:“我不記得了,一想這些問題,便覺得腦袋疼得很。”
“那你可記得自己家住何處,父母謂誰,在這附近可有親戚?”杜舟趕緊問道。
趙奉鄴搖搖頭,擰著眉頭,好似頭疼不已,道:“真的不記得了。”
“那可怎麽辦啊?”杜舟愁眉苦臉。
趙奉鄴看著他的模樣,好似很著急,杜舟急了一會,便道:“你且好生修養著,等自己病愈,或許就想起來了。”
“嗯,謝謝你,你是我的恩人嗎?”趙奉鄴問道。
杜舟擺擺手,道:“只是萍水相逢,若是換做旁人見你這樣,也會救你的,你餓了嗎,我讓丫頭給你準備些吃食。”
趙奉鄴點點頭。
杜舟趕緊讓翠兒將吃的熱一下,端到趙奉鄴的床邊,讓他起來吃。
趙奉鄴艱難的坐起身來,捂著自己腹部包扎好的傷口處,道:“傷勢嚴重,手腳無力,不知……少東家可否喂我吃?”
“你這人也忒不客氣了,還要我家少東家喂你吃飯?”翠兒心直口快,呵斥道。
趙奉鄴瞥了一眼翠兒,蒼白的臉上掛著笑,對杜舟道:“少東家既已經救我性命,也不在乎多喂我吃口飯吧?”
這個人到底是有些得寸進尺的,換做別人,肯定會不悅,杜舟卻不會,他接過碗,舀了一口粥,喂到他嘴邊,道:“吃吧。”
“嗯。”趙奉鄴點點頭,吃下他喂的粥。
杜舟一下一下的喂著,趙奉鄴的目光一直盯著他。
杜舟意識到他在看自己,抬眸看他一眼,衝著他溫和的笑了笑,以示安慰。
翠兒在一旁看著這情形,嘴巴撅著都快翹上天去了。
杜舟又詢問了一下他的傷勢,關切了一番之後,囑咐他不要多想,讓他好好休息,才離開。
翠兒一出去又在說:“剛剛那個登徒子,一直盯著少東家,也就少東家你脾氣好,換做旁人……”
“翠兒,你也少說兩句。”杜舟提醒道。
“可是……”
趙奉鄴聽到兩個人走遠的腳步聲,在黑暗中睜開眼。
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那個帶走老二的人是誰,還特地將他丟下山崖,若不是他爬到了那個木屋,可能就會凍死在山裡。
他漆黑的眸子比黑夜更深更沉。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一下,把攻握住小受的手,改成抓住!
免得被當做調戲,補充了兩句心理活動。
第3章
原本想要雪化了再去余家村。
不料第二天一早起來,便下起了鵝毛大雪,不過半日,便積了厚厚一層雪,到了下午還越下越大,大有不停的架勢。
杜舟自能苦著臉繼續去看帳本,看到兩眼昏花,帳目都沒有對上。
他只能拿著帳本去找沈泊君討教,沈泊君是會算帳的,只是想要培養兒子罷了。
他在沈泊君書房外面,聽到屋裡的沈泊君在跟周掌事發脾氣,道:“真敢獅子大開口,聘禮竟然要二十畝良田兩百石精米,還每年要給他們家兩成的收入,真當他家的兒子有什麽精貴的嗎?能來我們家倒插門,已經走了狗屎運了!”
“是是,少爺聰穎俊朗,若不是婚事時間吃緊,也可以慢慢找。”周掌事應道。
沈泊君拍了拍桌子,道:“繼續去找,要找良家子,家世清白,那些貪圖我家家產的定不能要。”
沈泊君便是吃了這種虧,當年便是帶著家裡的產業下嫁給杜家,反倒被人惦記上田產,分家的時候還吃了點虧,便宜了姓杜的和那幾個姨娘。
“好,我會好好物色,幫少爺找個良配。”周掌事應道。
杜舟在門外聽著,眉頭直皺,父君已經為了他的婚事傷神上火,他這點小事就別麻煩他,杜舟拿著帳本灰溜溜的回了書房,繼續苦惱。
他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帳本,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是翠兒,便道了句:“進來。”
趙奉鄴從外面走來,身上穿上了乾淨的衣服,不過他身材高大,身材挺拔,家裡找不到適合他的成衣,這一身穿在他身上倒是小了不少。
“是你啊,你受傷了為何不在屋子裡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麽?”杜舟趕緊起身,詢問道。
趙奉鄴臉色依舊慘白,看上去十分虛弱,走路時腳步虛浮,宛如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般,他強打這精神跟杜舟說話道:“我今日一天沒有見到少東家,心裡覺得不安,特地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