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有人教我‘反抗’。”

　　“我之前也跟你說過，魯卡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是我人生的第一個老師，教會了我很多別人不會告訴我的道理。

　　“但我沒跟你說過，魯卡也跟我講了很多科諾院士的故事，講他失去父母后怎樣一個人長大，怎樣堅定信念，怎樣克服逆境。

　　“科諾院士的成長經歷激勵著我，我想要變成和他一樣可以發光的人。”

　　“可是沒想到，三年後科諾院士去世了。那是我第二次經歷重要的人的死去，而我甚至都沒能親眼見過他。

　　“我後知後覺地感到遺憾，我開始紀念任何跟他有關的事情，我怕其他人會忘記他，我怕自己會忘記他。

　　“十五歲，我爺爺去世，他臨終前給了我那個遺物和那句遺言，所以我決定參軍。”

　　雲西問：“不是因為愧疚繼母的事才參軍的？”

　　阿德沃爾：“當時是很愧疚，但它不是我參軍的原因。”

　　雲西點點頭，沒說話。

　　阿德沃爾總結道：“所以，如果真的要定義科諾院士對我的意義，他與我而言是榜樣、是引導者，甚至是父親。但絕對不是戀人。”

　　雲西：“……”

　　意思他都懂，但是……

　　雲西：“父親倒也大可不必。”

　　萊斯特沒有堅持，說：“總之不是初戀。你，別誤會。”

　　阿德沃爾的語氣讓雲西察覺到了什麽，他把阿德沃爾最後幾個字咂摸了一遍，品出味來了。

　　他問：“所以你是怕我誤會？”

　　萊斯特金色的眼睛快速眨動了一下，但是按捺住了沒有偏移視線。

　　“嗯。”

　　雲西：“為什麽？”

　　阿德沃爾：“……”

　　雲西：“上將先生，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阿德沃爾：“……”

　　萊斯特的尾巴緊張地卷成了一個弧形，繃成了一張弓。

　　雲西以為他不會回答，但沒想到阿德沃爾回答了。

　　他緊張，但是很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我很在意你，但是我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的魂力接觸，還是……別的。”

　　雲西：“……”

　　操，有點可愛。

　　雲西聽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他把臉往萊斯特太陽般的眼睛跟前湊了點，問：“所以這是告白嗎？”

　　阿德沃爾：“……”

　　雲西把臉又湊近了些，萊斯特的腦袋緊跟著退後了一些。

　　明明他萊斯特的體型一巴掌就能把雲西摁死，但此時卻像是一隻被逼到牆角的貓，尾巴上的鱗甲都要炸開了。

　　雲西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他又問：“既然是告白，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

　　萊斯特金色的眼睛立刻看了過來，然後又飛快地移開了一瞬，再被他拉回來，定在雲西的臉上。

　　“想。”他說。

　　雲西：“我的回答是：等到孩子的結膜期後一周，如果你決定跟我告白第二次，我會認真考慮的。”

　　萊斯特金色的眼裡仿佛流出了光，他說：“好。”

　　·

　　陸明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但是當夕陽西下，營地張羅起了晚飯，他硬著頭皮回到遮陰棚下的時候。

　　他沒有看到暴跳如雷的阿德沃爾，而是看到了一隻被順毛的大貓。

　　遮陰棚下的“巢”已經被整理過了，破壞的帳篷和髒了的被褥乾脆被當成了萊斯特的墊子。

　　此時萊斯特側臥在墊子上，雲西坐在他腹部肚腹圍著的圈裡，懷裡還抱著萊斯特的大尾巴。

　　而萊斯特的尾巴尖消失在雲西的衣服下擺下。

　　陸明：“……”

　　陸明：“你們在幹嘛？”

　　雲西正吃著紅子果，聞言看了他一眼，說：“喂孩子啊。是要吃晚飯了嗎？晚飯吃什麽啊？”

　　陸明：“……”

　　陸明：“喂孩子需要用尾巴嗎？”

　　雲西指著他靠著的萊斯特，說：“那他現在這麽大，其他地方也不好貼嘛。”

　　陸明：“可那是尾巴啊！”

　　尾巴，對雙形態萊斯特可是有“求偶”“交歡”之類性暗示含義的部位。那是能隨便給人碰的嗎！？

　　雲西知道尾巴對雙形態的意義，這是常識。

　　但那又怎樣呢？

　　他喜歡，阿德沃爾願意。

　　雲西：“那也總不好用嘴巴吧，這麽多人呢。”

　　陸明：“……”

　　陸明：“他是除了尾巴就隻長了嘴巴嗎？要點臉吧你。”

　　雲西：“行吧。我就喜歡尾巴，有意見？”

　　陸明：“……”

　　陸明看了眼一直沒吭聲的萊斯特。

　　萊斯特看了陸明一眼，沉默。

　　陸明：“……”

　　陸明懂了，他捂著心口道：“你倆……這麽快的？”

　　雲西笑了一下，沒回答，切了聊天線路：“洞穴裡那個空殼下的回路清理乾淨了，他們拍了照我看過。雖然我不能全解析出來，但裡邊確實有限制魂獸的回路部分，還有安撫魂獸的回路部分。——我堅持我之前的觀點，那是製造魂獸的地方。”

　　陸明：“你先把尾巴給我說清楚。”

　　雲西無奈，慈祥地看著陸明：“說不說清楚又有什麽意義呢？反正也改變不了你單身的事實。”

　　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