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沃爾想幹什麽?
雲西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洞口那巨大的萊斯特就忽然抬頭朝他看了過來。
他的獸形的眼睛是金色的。像是一對流淌在黑色鱗甲上的熔岩太陽。漂亮又危險。
雲西:“……”
不會吧。
會的。
萊斯特不再戀戰,他蠻橫地撞開攔路的陸明,衝著雲西撲來。
雲西:“!!!”
“夫人快跑!”
旁邊的士兵想要攔,但那個萊斯特真是太快了。
眼前的士兵才剛來得及化成萊斯特,就被一爪子拍飛,身體砸在地上卷起了厚厚的一層腐泥。
一片黑色的雲飄到了雲西上頭,黑色的鱗甲像是吸光的黑洞,暗沉沉地抹去了所有的顏色。
萊斯特低下頭,那雙太陽般的金色眼睛凝視著雲西。
雲西用力吞了一口唾沫,顫聲道:“上將先生。”
萊斯特沒有回應,他像是失去了說話的功能,只是更加低下了頭,那對金色的太陽幾乎要貼到雲西的臉上。
像是一位冷酷又高高在上的神明。
雲西強迫自己冷靜,他又問道:“上將先生,你還清醒的嗎?”
萊斯特依舊沒有回應,並且把頭壓到了雲西的皮膚上。緊閉的口鼻貼在了雲西的臉上,嗅了嗅,然後是脖頸、胸口,一路拱到了雲西凸起的小腹上。
他停下了。
萊斯特的鱗甲微涼,極其細微的磨砂質感,壓在肚子上的力道不重。
他反覆在雲西的小腹周圍拱著,像是能嗅出什麽與眾不同的氣味,終於,他的尾巴滿足地輕輕晃悠了一下。
雲西感覺很癢,但是他不敢動。
他飛快看了眼萊斯特身後——陸明帶著化為萊斯特的其他幾人,呈扇形包圍了他們,可是不敢驚動阿德沃爾。
雲西收回視線,第三次叫了阿德沃爾:“上將先生,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萊斯特保持沉默,並且用鼻子拱開了雲西的衣服下擺,露出了雲西白皙的皮膚。
他的口鼻貼著雲西小腹的皮膚,從左嗅到右,又從右嗅到左。
雲西的衣服幾乎要被推到胸口上去了。
雲西:“……”
陸明等人:“……”
十來秒後,萊斯特滿意了。
他側過身體。那條粗壯的長尾從後面卷過來,三角形的尾巴尖拱進了雲西腰下的泥土裡,切豆腐一樣穿過泥地,裹住了雲西的腰。
雲西被輕而易舉地從地上卷了起來,然後被放到了萊斯特的背上。
雲西趴在萊斯特的背上,能感覺到萊斯特走動時每一塊肌肉的動作。
鱗甲上沒有任何可攀附的東西,雲西只能緊緊抱著萊斯特的背,免得自己被摔下來。
背上雲西過後,萊斯特忽然就平靜了許多。
他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了靠近森林的一頂帳篷跟前——那是一頂休息用的遮陰棚。
萊斯特走進去,長尾隨便甩了兩下,裡頭放著的桌椅就被全部清除出去。然後他扯過旁邊的帳篷,連根拔起,把帳篷布團在地上用尾巴卷了卷,又用腳踩了踩。
接著萊斯特又走出遮陰棚,從旁邊的帳篷裡卷出了一床薄被,從食堂那邊卷來了一箱紅子果,又從森林裡卷來了顏色鮮豔的各種樹枝和花果……
他精心布置著自己佔據的那個遮陰棚,直到把營地都搜刮過一遍後,他才不甚滿意地回到遮陰棚下,蹲在了被褥和帳篷布堆砌的“床”跟前。
他一蹲下,雲西就滑了下來。雲西的腳剛落地,萊斯特的尾巴又卷上了他的腰。
萊斯特躺了下來,把身體盤成了一個弧形,長尾卷著雲西放到了他的肚腹前,腦袋朝後輕輕抵在雲西的小腹上。
雲西:“……”
雲西:“???”
雙形態萊斯特有築巢的習性嗎?
雲西朝外看去。
帳篷外遠遠近近圍了不少人,只有陸明和那五六個人還保持著萊斯特形態。
見雲西看過來,當頭的萊斯特——陸明——眨眨眼,然後他抬起右前爪,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左前爪。
一個虛擬鏡頭從他的爪前浮現出來,然後對著遮陰棚下連拍三張。
哢嚓。哢嚓。哢嚓。
雲西:“……”
陸明收回虛擬鏡頭,然後開口說道:“沃爾應該是來找你的,你好好陪陪他,我打電話讓醫院送藥過來。”
雲西:“你把照片刪了。”
陸明:“我不。”
陸明轉身對其他人說:“都散了吧。不要去打擾他們,如果沃爾要出來覓食,主動點,把食物都拿出來,別讓他又把廚房給翻了。”
“是!”
警報解除,在場的士兵回答得精神抖擻,且都眨巴起了好奇的大眼睛。
被迫四面露風給人參觀的雲西:“……”
媽的。
雲西低頭看了眼還拱著他肚子的萊斯特,惡向膽邊生,伸手揪住了萊斯特半圓形的耳朵。
萊斯特被揪住耳朵也沒有發火,他只是微微偏頭,疑惑地看著雲西。
雲西第一次當面叫了阿德沃爾的名字,他說:“阿德沃爾,你最好是真的不清醒。”
萊斯特聽不懂,但能察覺到雲西現在的不愉快。於是他的大腦袋又拱上了雲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