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掃過與乘客爭論的人,他們穿著統一的製服,但卻不像是救援的。
“那些人也是駐軍嗎?”
“對。應該是才執行任務回來的。”
雲西不禁想起在VastⅡ上看到的訊息——自從索倫上將失蹤後,他的好友陸明上將就開始頻頻深入無人區尋他。
就在三天前,陸上將又去了無人區。
雲西看著那幾個人身上的森林迷彩,他們的靴子和衣服上都是層層疊疊的泥漬。
會是陸上將的人嗎?
“查理!”
忽然,前頭竄出一個光頭男人,膀大腰圓,興奮地張開雙手朝雲西迎過來。
雲西立馬就停下了腳步,並側移一步,躲在了喬醫生的身後。
喬醫生順勢張開手,攔住了過來的男人:“先生,您嚇到他了。”
光頭看了躲在後邊的雲西一眼,笑著答道:“哦,抱歉,我是太高興了。”
然後光頭彎腰對雲西說:“查理,我是你的表哥約翰,你也不記得我了嗎?”
果然是“約翰”。
倒跟雲西想象裡的氣質不出左右。
雲小白花重新上線,皺眉說道:“我不認識你。”
光頭眯起了眼睛,“真的不認識我了?”
雲西不答,又雞仔似的往喬醫生身後縮了下。
喬醫生微微側身,擋住了光頭的視線,對他說道:“約翰先生,我告訴過您,他失憶了。並且遭遇過魂力風暴,受不得精神刺激。
“所以,我建議您用照片、視頻或者一些其他的物品來幫助他記起過去,而不是逼他自己回想。”
“您說得對。”
約翰態度很好地應下,但接著又說,“東西我確實有帶,不過是很私密的東西,所以請您回避一下。”
喬醫生不答,先看了雲西一眼。
雲西也有心要探約翰的底,便勇敢地對喬醫生點頭,說:“喬醫生,我可以的。”
喬醫生看著他逞強的樣子,十分的於心不忍。
她指著不遠處,說:“沒事的,我就在那,如果你害怕,可以叫我。”
“好的。”
喬醫生走遠了四五米,視線卻緊緊鎖著約翰的一舉一動。
約翰卻背過身,讓喬醫生看不到他的表情。
下一秒,約翰原形畢露。
“可以啊,查理,居然敢偷我的東西逃跑,我看你是真的活膩歪了。”
雲西便順勢露出一副害怕又凶狠的樣子,說:“我可還沒活夠,不過你倒是要小心點——瞧那邊,可都是邊境區的駐軍。
“你說,我要是喊一聲‘打人了’,他們會怎麽樣?”
約翰對駐軍有所忌憚,但沒有忌憚到雲西以為的程度。
他哼了一聲,說:“那你以為,我喊一聲‘抓賊了’,他們又會怎麽樣?”
雲西一愣:“你什麽意思?”
約翰洋洋得意,“你偷走的銀行卡和那顆珠寶,加起來的價值已經過了千萬。現在你的照片已經在通緝信息網上掛著,一掃你的臉立刻就能查到。——你說,這些駐軍要是掃了你的臉,會把你怎樣?”
雲西抿緊了唇,開始露出緊張的神色,“我,我肚子裡有索倫家的孩子,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約翰冷笑了一聲,譏諷道:“索倫家的孩子?查理,看來你確實是腦子壞了,你肚子裡的只是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種,怎麽可能是索倫家的孩子?”
雲西:“……”
你如果不是這個表情的話,我還真信了。
雲西緊著牙,說:“我這裡有基因證明,還有索倫上將的死亡宣告書。”
“那又怎樣?索倫伯爵留在孕育中心的所有基因信息已經被銷毀,你偷走的那張基因證明,現在就是一張廢紙。
“至於死亡宣告書,就更證明不了什麽了,它已經被法院公示在網上,誰都可以看到。”
雲西慌了,他捂著肚子,露出一臉的決絕:“但你想要這個孩子,不是嗎?如果你再逼我,我就帶著這個孩子一起死!”
約翰的眼神變得凶狠,說:“那你試試看!連被剁一根手指都會嚇得尿褲子的小查理,有膽子殺死自己?”
雲西不說話了,眼珠亂轉,看似非常慌亂。
約翰見狀,又忽然軟了語氣,開始唱白臉。
“好了,查理。讓我們心平氣和地聊一聊。
“我知道,你帶著孩子跟這些東西逃走,是想要索倫家的爵位跟遺產——是,那是一筆遠遠多於兩千萬的財產。
“但是查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個黑戶?你真的以為你花兩萬星幣買的假公民ID,可以騙過遺產公證處嗎?哦不,應該說,你真的以為你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平安生下孩子,再平安帶它到公證處去拿到索倫伯爵的遺產嗎?
“你難道忘記了,那些跟你一樣偷渡來的小夥伴們,是怎樣在街道上發生交通意外的了嗎?”
雲西沒說話,表情非常平靜。
在約翰看來,這就是接受現實的妥協。
於是約翰滿意地笑了起來,“好了,查理。我向你保證。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生下這個孩子,我們的協議依舊有效。”
他朝雲西伸出手。
雲西卻只是掃了眼他的手,然後看向約翰,忽而一笑:“我信你個鬼。”